看到这一幕,冉习习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全都咽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很热,有一种像是什么东西要涌出來的感觉似的,
双腿似乎钉在了地上,无法再向前走一步了,
这一刻,冉习习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缓缓下落的声音,它已经在空中悬了几个小时了,此时,终于能够尘埃落定,这种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几乎令她晕眩过去,
视线有些模糊,她勉强才能站稳,
似乎听见了声音,正陷在鏖战之中的一大一小齐齐扭过头來,看向站在客厅门口的女人,
她看起來十分狼狈,脸上的淡妆早就花了,眼线和眼影糊在脸上,头发蓬乱,像个疯婆子,嘴角甚至还黏着一抹残余的橘色口红,
波尼·克尔斯习惯性地将冉习习从头打量到脚,不悦地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cici……”
不等他说完,脚边的那头“熊猫”握着游戏手柄,正扬着头,呆呆地看着冉习习,只见战睿珏的小嘴儿微动,也模仿着波尼·克尔斯的发音,甚至还有语气:“cici,cici,”
冉习习呆住,波尼·克尔斯呆住,就连刚走进來的战行川也呆住,
最先反应过來的是大资本家,只见他弯下身体,用手揉乱了战睿珏的头发,嘴里叽里咕噜地说道:“喂,小家伙,你原來不是哑巴呀,那我跟你玩了这么久,你连一个字也沒有和我说,”
也不知道波尼·克尔斯是不是傻了,他全程都在说法语和英语,偶尔蹦出來两句“你好”、“谢谢”之类的中文,就算战睿珏会说话,也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自然一律无视,当他鸟叫,
很明显,对于他爱抚自己的方式,战睿珏虽然不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因为他沒有躲闪,而是任由波尼·克尔斯漂亮的大手把自己头顶的头发全都揉得乱七八糟,
战行川终于也清醒过來,难以置信地看着战睿珏,他沒有听错吧,就在刚刚,他的儿子张嘴说了两个单词,
不是那种“啊”一类的单音节,而是词语,好像是“嘻嘻”之类的,
他联想到身边的女人,忽然意识到,孩子叫的是她现在的名字,
这个认识令战行川又开心又沮丧,开心的是,战睿珏居然主动开口了,哪怕只是两个字,也是里程碑式的重大突破,沮丧的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别人的名字,
这算不算是孽缘,他不知道,当初,战睿珏是借由她的肚子生出來的,而现在,他出生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睿睿,”
顾不得这些,战行川快步冲过去,一把抱起战睿珏,同时检查着他的身上有沒有外伤,
他还背过身去,特地看了看孩子的下半身,
谁知道这个老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专门对小孩子下手之类的,
幸好,战睿珏身上沒有任何的异常,战行川终于放下心來,
“你为什么要乱跑,知不知道爸爸多担心,我到处找你,我说过很多遍,不许乱跑,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要听我的话,”
一整晚的担心和害怕,令战行川几乎快要疯了,此刻,见到战睿珏平安无事,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却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很想问问他,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战睿珏本來一见到战行川,很开心,一听见他斥责自己,顿时又有些害怕,抿着嘴唇,把头低下去了,
“我在问你话,我知道你听得懂,别跟我再玩不出声这一套,你刚才不是还张嘴喊了,”
战行川有些嫉妒似的,用手摇晃着战睿珏的肩膀,希望他能再说两句话,哪怕是几个单音节也好,
见他这么逼迫孩子,冉习习强忍着疲惫,她冲过來,一把按住他的手,哑声道:“你做什么,孩子沒有事,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不要再说他了,现在快三点钟了,你不睡,他也要睡,”
被她这么一提醒,战行川终于也察觉到,是自己做得过分了,而且,他这才注意到,其实战睿珏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不肯睡着,
“是爸爸不对,睿睿,爸爸跟你道歉,我们马上回家,你再坚持一下,”
说完,战行川就要带着战睿珏离开,
而半天沒有说话的波尼·克尔斯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道:“战先生,”
正欲转身的战行川微微皱眉,转过身來,看向他,
“这位先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他用英语道谢,既然他能够出现在冉习习的房间里,而且又是异国身份,战行川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全球知名财阀ng集团的总裁,也是冉习习的上司,这一次前來和嘉皇娱乐洽谈合作,
无论哪一种身份,对他來说,都不是好身份,所以,战行川不想多说什么,
“不要客气,我是在走廊里见到他的,他当时就在门口坐着,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沒有反应,后來我说,你是不是要找冉习习,听到这名字,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所以,我只好把他带进來了,很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中国的情况,其实我也想过报警,但是又不太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波尼·克尔斯一摊手,他想,反正冉习习|总会回來的,等她回來再问问,
沒想到,这一等,居然就是几个小时,
“谢谢你,”
听他说完,战行川略一颔首,还是要走,
“已经很晚了,等你带他回去,天都快亮了,要不这样吧,你们就在这里睡下吧,等他醒了,你再带他回家,”
波尼·克尔斯提议道,
冉习习顿时愕然,这好像是她的房间吧,,怎么她还沒有说话,就有人已经替她安排上了,
战行川一低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