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布冯家族 7 (1/2)

联合历312年8月，冷罗亭的案子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阿拉密兹民众对结果的反应远比当局的预期要平静许多，有人将其归咎于“健忘”，但麦勒斯并不认同——他认为是自己的“阴谋诡计”产生了作用，今后的街头政治会减少很多。在与普恩加莱部长的私下交谈中，以及向亚历山大总统递交的秘密报告中，麦勒斯都有意无意地突出了这一点。

另一方面，冷罗亭在重获自由后选择了退役，人事部门也在第一时间批准了他的申请。用他的话来说，没脸再与自己的战友相见，更不敢继续留在国内。持相似观点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吧……

“冷罗亭，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回哈德尔特别区？”

“法兰格尔，这次多亏你了。回到前线以后，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啰嗦啦！到了索菲娅那里后，记得要常联系哦，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这些话后，法兰格尔抱了抱一脸沮丧的安娜，然后与福卡一同登上了返回前线的诺瑞德号。几天后，冷罗亭也带着赛丝蒂·鸢登上了前往诺斯王国的飞船。他俩打算先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再去投奔让·海鸥。福卡虽然明确表示他家的航运公司可以接纳冷罗亭，但还是遭到了婉拒……

“但愿他能尽快走出阴影。”走上舰桥后，福卡非常沮丧地嘟囔道。

“但愿吧……”法兰格尔的心情也很糟。

返航的途中，诺瑞德号接到了有关瓦伦纳内战的最新通报：“常胜不败”的莫德尔·帕夏上将又一次大获全胜，摧毁、缴获战舰超过三千艘，逼降敌将罗伯特·胡克。至此，韦维尔元帅已成为标准的孤家寡人，彻底覆灭亦指日可待。

“没想到瓦伦纳的全面内战，那么快就要结束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他们的人民，但真希望能再打得久一些……”福卡听完报告后如是说。

“也没什么对不住的，内战结束不见得就天下太平了。”法兰格尔摇了摇头，“我听说，派去谈苏帕特别区交接问题的使团又被弹回来了。”

苏帕特别区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苏帕星球经过多年建设已实现半要塞化。上次战争结束后，国派政府被迫将其割让给了瓦伦纳共和国。交还苏帕特别区，是与布冯家族签订盟约的必要条件之一（另一条是向诺斯王国归还奥利维尔省）。可一直到现在，国派仍未能收复该地（诺斯王国也没能收复失地）。几次派人去谈具体事宜，都被对方非常客气地用各种理由拖延了，比如物资来不及转移；担心会动摇军心；害怕失去民众的支持等等。

“阁下的意思是，我们会为了苏帕特别区而与瓦伦纳开战？”欧嘉问。

“这很有可能。如果拿不回苏帕特别区，那我们的政府不成白痴了？就算是为了平息民怨，恐怕也会冒险打一仗。”法兰格尔担忧道，“问题是对方肯定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打算了……”

“真搞不明白，既然苏帕特别区那么重要，为什么不等拿到手后再履行盟约？”福卡从买卖合同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根本无法理解政府的行为（他们家是大商人，背信弃义就等于自掘坟墓）。

法兰格尔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打消了为其释疑的念头。假如梅迪奇在的话，此人应该会饶有兴致地讲上一通吧？

涉及到国家层面的各种协议，绝不能与其他合同、契约混为一谈。因为大国与大国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丛林法则”，缺乏强有力的权威来加以约束。法兰格尔“觉得”亚历山大总统同意与布冯家族结盟的时候，也没有天真地相信能收复失地。他只是想获得一个缓冲，借以改善国派在布利泰省一带的境遇，还有自己的处境。至于对方毁约后怎么办，政府或许早已做好了开战的心理准备（而非物质准备）。俗话说的好，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同样得不到。那如此选择究竟对不对呢？得失，其实很难说清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此才会“患得患失”。

一想到这里，法兰格尔就觉得烦了。虽然英·布里奇将军临终前曾反复提醒他考虑问题要宏观，他也确实越来越注意这一点，但在缺乏必要情报支持的前提下凭空揣摩，实在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

八月下旬，法兰格尔一行人抵达巴斯东省。此时的巴斯东省已经与两个月前不太一样了，绝大部分的地龙难民都被安置在这里，并正式建立了“地龙联盟联邦共和国民主战线临时政府”，简称“民主地龙”。国派方面本想把难民都安置在哈德尔特别区，这么做就能切断鲁格等人的退路，逼着他们为保卫哈德尔特别区死战到底（国派的舰队跑了，他们都不能跑，否则就是抛弃了那些追随民主主义的国民）。但由于当地民众对地龙的仇恨仍很强烈，故而只得作罢。

临时政府的组织结构大致是这样的：唐洛维担任民主地龙议会议长；拉巴特·皮担任星际舰队总司令官兼第一舰队司令官；鲁格·西弗尔担任总参谋长兼第二舰队司令官……值得一提的是，在唐洛维的坚持下，总统一职暂时空缺，以示对民主制度的尊重和对独裁者的不满。

至于民主地龙的两个星际舰队，实力分布是这样的：第一舰队下辖战舰不足一千艘，武装商船三千余艘；第二舰队下辖战舰三千艘，还拥有千余艘军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