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觉人生百感。
喜悦、哀怨、忿怒、痛苦,观众生百态。
终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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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玉终是醒了过来,但她却不愿再次睁开眼睛。
该走的已经走了,不该走的也已经走了。这世界上的羁绊林林总总,属于她的已经差不多都消失了。而留下的,却是些难以承受的,或者说无法承受的回忆。
一个个逝去的人物形象划过心头,每一个都如同闷雷一般打得她心痛不已。即使躺在那里的身体没有震颤,心灵却没有一刻不在接受审判。
都是以“如果...那么...”这样的形式产生的自我审判。
没人可以判断她现在的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这一切都是一只小小妖怪人生经历中的一部分。自然有苦有乐。
虽然,她的苦多了些。
还不如一觉永眠。
她是这样想的。
心灵的支柱消失了,身体的支柱也已经消失了。从她回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了,百年的修行已经离她远去。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组成。
她失去了作为一只妖怪而存在的根本,力量。
这样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自怨自艾中的她似乎第一百一十七次从外界,也即身体外部上感觉到了外来的接触。那是某个人在为她擦拭身体,还有喂予补养的过程。
感受到这样来自他人的关照,她的自我审判暂时地停了下来,慢慢地将精神集中到了外界的感受上。
平均每天一次擦拭,平均每天两次喂食流质。
没有一丝的不耐,也没有一丝的粗鲁。仿佛在对待重病的至亲,仿佛在对待自己的身体。那外界的接触温柔无比,无可挑剔。
那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幽玉最后的回忆停留在去向无限之城的穿梭机上。也许她现在正在无限之城,也许穿梭机已毁她流落到其它星球上。不管如何,对照那外界给予的刺激和日复一日的不变状态,她现在是安全的。
感受过很多的她通过对方往常对她的接触基本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人类,非常普通的人类。柔弱无力,行动缓慢。
人类对妖怪来说并不是一种好相处的种族。他们心智复杂,反复无常。可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破坏以往重复过无数次的承诺,可以为了一时的想法推翻维持了千百年的传统。而且无常性也无耐性,对一种事物的专注度往往不会维持过十天。
这样的种族幽玉以前见识过太多。不管是莱汀星上,还是幻想乡里。有被他们爱过,也被他们伤过。
即使被莱汀星覆灭的经历折磨过,对他们幽玉也提不起任何的恨心。同样的,因为莱汀星的经历,对他们幽玉也提不起任何的好意。
像对待普通路人那样来对待他们,这已经是现时的她能够做到的极限。
眼前的这位不同,幽玉感谢她。
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幽玉已经可以肯定不是他而是她。那位外界的她做事细腻,耐心十足。幽玉难以想像一个男性人类可以上百天不断重复同一件枯燥的工作而不产生动作变形或者心情烦躁,那是人类女性的优点。尤其对方照顾的目标是她这样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幽玉认为自己应该睁开眼睛。即使只是一句简单到现在的她唯一能给出的“感谢”,幽玉也认为那是对方应得到的。大不了说完继续装昏迷或者直接沉睡过去。
“先不要睁眼,我先去把门拉上。”还没睁开双眼一只手就抚上了幽玉的脸。感受到幽玉的状态后那只手离开了,然后远处传来了细细的声响和来回走路的声音。
眼帘外的光线黯淡了数分。
那人儿似乎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过错误的认知。妖怪的眼睛可不会如同人类那般在百日不见阳光后产生暂时的感光问题。对方似乎把自己当成人类少女了。
虽然幽玉在这样想,但那位的心思细腻和好意却也同样的因为这般简单的举动而传到了幽玉的心底。
那是个善良温柔的人类女性。
不,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位女性,另一个一直站在那女性的身边。那是个周身冷彻,没有人味儿的存在。
经历过无数神奇的事态后,幽玉的感知能力不会进行错误的判断。她已经感觉到了身边的这两位。即使一直动手照顾她的只有其中一人,另一人似乎只是一直在看在观察。
“可以了,慢慢地睁开眼睛好吗?”那只手在数分之后又一次抚上了幽玉的脸上。
照着那位的引导,幽玉睁开了近半年没有睁开的双眼。透过对方的指缝看到了外界的样貌。
最初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一直在照顾她的女性人类。紫发紫眸,端庄秀丽,眼神清明。一瞬间幽玉差点错误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幻想乡。因为这样的古典日式女性在外界太过稀少,却在幻想存在很多。
感觉中存在的另一位没有看到。似乎在那里,又似乎不在那里。
这是间装饰简单的和式房间。地上铺着榻榻米,因为幽玉躺在地上的关系并不能知道共有几块。通过房间的大小来猜测总数应该是十二叠半。和式的纸门半掩着,从外界射入的阳光没有照在幽玉的身上。房间里有一股香的味道,应该是眼前的这位时常会在房间里烧香的原因。
应该是用来宁神的那种香。
外界几乎没有风吹进来,房间里有些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