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重是我的毛病,喜欢侃是c的毛病。而可乐是我们俩共同的毛病。所以不会在高峰人流期出现的我总有机会坐下来和c一边喝可乐一边聊些有趣的话题。
比如今天早上发生的。
c和他的合伙人分工非常明确。c负责店内经营。合伙人......好吧,他以前也是我的朋友可惜现在因为品性不合不是了。所以他没有编号。合伙人负责进货和额外事项,比如维修游戏机。两个人分工明确目标合理,在那个全民1000块的时代他们月均3000,小日子过得还算舒服。c因为要赡养奶奶的关系有些拮据,但是他有朋友我、a和b,还有很多很多。
早上一老顾客送来一gba,gae,说是要让店里帮忙换张贴膜。因为今天是大年夜非常忙现在得离开,和c定好晚上来取。
c收钱送客后把还在自己家里睡觉的合伙人给喊了过来,让他来处理他份内的事。
合伙人同学虽然在今天的我看来和我们这帮混蛋有些合不来,但本身并不是什么好逸恶劳之辈。手脚还是非常勤快的。被c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拎出来的合伙人郁闷了两句后就拿起gba缩到柜台后面开始了整机清洁和换贴膜的工作。
整机清洁不是顾客的要求。那是c回馈老顾客的自我要求,结果开工的是合伙人同学。反正他手脚麻利。
没过10分钟,那台紫色的gba焕然一新。合伙人一边转头和c进行日常斗嘴一边插卡试机。
吧唧。
小卡带插进gba里的声音不对,合伙人同学也感觉插进去时的手感不对。他一沉默一直在注意他的c也沉默了。两人一起盯着那台“焕然一新”的gba,四眼颤抖。
拔出卡来,卡槽里面是一只支离破碎的小强。
“我了个操!”
这是两人当时一致的呼声。
结果一件明明10分钟,花1块钱贴膜和一团无法计价的酒精棉就能搞定的事情变成了百团大战。人家晚上来取机器,不能让他知道机器吃过小强腿,难度成系数型增高了无数倍。
拆机,清扫,清洗,风干。魔都的冬天很湿,就是因为湿才显得冷,那是种透进骨子里的冷。也是因为湿,想让电器元件自然风干难度很大,很有可能赶不上时间。
聊天到这里,c指指墙壁上的单体空调送风口。那里被c插了块纸板,gba内部元件一个一个整齐地排在上面接受空调热风的直接吹拂。为了不伤到元件,c还特意降低了送风口的风力。
怪不得今天房间里比平日的冷。还有一股小强味儿。
“整机拆洗50块......”c大叹一声。
“亏了。”
亏你妹。小强他死了更亏。说这话亏不亏心的。
那年的小强是怎么进去的至今我们仍未知晓。
......
13点,b准时出现在店里。
那年的这货比我文艺。弹得一手好吉它,整个人也有股非常吸引异性的颓废魅力。家庭关系的复杂让他不喜欢呆在家里,喜欢背着吉它到处跑。或跑到地铁站通道口赚生活费,或跑到店里喝免费可乐聊天打屁。后者多些。
文艺期的他脾气死硬,动不动就放下他心爱的木吉它动拳头。我蹲在店外寒风里,和一起被客人挤出店的他呆在一起。然后用一根万宝路和他成为了朋友。
至今算来,整整十年。
不同于我和c,我和b共同的爱好是摇滚,漫画还有烟。b的游戏水平非常臭,经常插不进我和c的聊天,或者我和熟客的争论。他又不好对熟人动拳头,只能拉着我抽烟。
c讨厌抽二手烟。不管是酷寒冬天,还是妖娆夏天,想抽烟可以。
滚外面抽去。
结果前面蹲烟的那一幕在那几年几乎几天就会发生一次。差别只在春天吃花粉,夏天吃臭汗,秋天吃树叶,或者冬天吃西北风。
那些年b还是个逃学学生,没有工作没有零花钱。生活费刚够过日子,买包烟身上就只剩零钱。不像今天,他的工钱叫年薪,我的工钱叫时薪。
一个一米八出头的汉子天天背个吉它到处跑,每天只吃一顿是不行的。既然成了朋友断没有让朋友挨饿的道理。他父母没人性,我有,b也有。这才是朋友应该做的。
大不了一百年后同去了阴曹地府我抢他的纸钱花。
结果一个穷光蛋和一个半穷光蛋在吃这方面找到了共同爱好。
拉面。而且是加过料的拉面。
这大概也算是个有趣的巧合。至少我这样认为。
两人一路闲扯走过魔都那千篇一律的大马路。眼尖的b看到对面有个熟悉的女人站在拉面店外盯着我们俩猛瞧。在发现我们后光速转身冲进店里。
女人,确切来说大妈。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一个经常在莫名中被我们欺负的可怜人。
b看到了她的动作,然后告诉了有些近视的我。我耸耸肩当做不知道。
进了这间时常光顾的小店,放下吉它的b和拉开外衣纽扣的我刚准备叫吃的就发现桌上少了东西。
不管,继续叫。两个四两拉面。
老板娘没开声跑后堂去了。过一会两碗面上桌。
“辣呢?”b手动斜眼,没拿烟的左手指指少了个碗的桌面。
“用完了?”我接口。
“我给你们加!”老板娘汗出如浆,真难为了她在这零下的天气里还能这样出汗。她拿起俩面碗跑向后堂。
“加足啊!不然不够味儿还得跑一趟!”b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