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一头黑色长发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那容貌让云飞再熟悉不过，那是曾经他赋予她的容颜。
此时此刻，站立于云飞眼前的少女，正是龙神。不过，比起过去云飞出于恶意而弄出的面貌，现在的少女模样明显经过了自己的轻微修改，然而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蕴藏着足以让人震惊的事实。
龙神有了自己的喜好！
“趁着根源侵蚀的时候到我的意识中来，有什么事吗？”云飞带着有些疲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因为龙神出现在这个地方而感觉到惊讶或是凝重。
云飞的语气，就像是与多年不见的好友寒暄似的。
“你知道的，占据四大规则之一的你已经开始和根源产生更强的冲突了。在「矛盾对立」这一规则的重新诞生的时候，你和原有的「新旧更替」规则也产生了冲突。”龙神少女不紧不慢道，“虽然和「永恒运动」以及我所代表的「等价交换」没有交集，但只怕到时候根源要倾力消灭你，我也不得不再次站到你的对立。”
“龙夕月，你觉得拥有自己的独立的意识，还有自由的思考怎么样呢？”云飞却是打开了另一个话题来。
“看来我是关心则乱了。”龙神少女看着云飞，虽然那声音空灵若无情，但那双美丽的眼眸中，依然泛着点点光彩。那光彩的名字，叫做情感。
“没有哪个生命会比我更了解思考，意识对我的重要。所以也没有哪个生命会比我更加的关心你，担忧你。”龙神少女继续道，话语中稍有了些属于情绪的起伏，“现在的我不知道是升华还是堕落了，即使知道那个答案，但我还是想要亲口从你这里听到回答。”
“安心吧，新世界，我会一并带你去的。那时候，你就不用提心吊胆地在根源下隐藏着自己的意识了。”云飞微微点头，“告诉我根源的耐心还有多久？”
“不好说，本身就是矛盾个体的根源，总是反复无常的。它是不断自转的漩涡，耐心只是涡轮中的一小块。”龙神少女摇了摇头，“估计，不会超过三年。”
“行，足够了。”云飞自信地笑笑，“现在你，就等着跟我一起去新世界好了。”
“……你应该明白你这是在对抗一整个世界。”龙夕月，略略向前走了一步……
“我当然明白，但是……”云飞嘴角轻轻扬起，“你也要知道一点，我的背后，同样是一个世界啊。”
“而且那个世界，有关心着我牵挂着我的人，我的亲人，我的挚友。”云飞那因为疲惫有些暗淡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她们都是我必须要去守护的人啊！”
“好吧，祝君武运昌盛。”龙夕月沉默片刻，轻轻开口，“还有，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再见。”
云飞扛过了意识的侵袭，从意识中重新复苏。此时已经不是白昼，夜空挂着几许光色黯然的星星。云飞侧过头，发现了正抱着双腿的灵梦，她的脑袋倚在了腿上，正小心翼翼地打着瞌睡。
看到灵梦这样，云飞轻轻叹息一声。不管过去了多久，灵梦就是灵梦，已经构建起来的牵绊终归是会跨过无数的阻碍相互连通的。不管这个阻碍是形骸的变化，还是时空的阻隔。
云飞知道与灵梦的牵绊不会这样断裂，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牵绊对于它所牵连起来的人们，会有这样无声无息潜移默化的影响。
它把灵梦牵到了云飞身上，除非一方彻底消失，包括存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联系就会始终存在。
云飞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灵梦的脑袋，又突然想起，灵梦已经不小了，便又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云飞轻笑，把灵梦抱起，睡熟的灵梦丝毫没有一点发觉似的，在云飞的怀中缩了缩，似乎想要换一个更舒适的睡姿。云飞仰头望了眼天空，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好日子又不久了。”云飞摇摇头，轻声道。他抱着灵梦回到了神社之中，本想要安顿好灵梦后就离开，却发生了一直让人觉得狗血的事情。
——云飞的衣服被拉住了，这看起来就像是灵梦在睡梦中做出的无意识举动，但其实并不然。
哪里会有这么多刚好的事情。
云飞犹豫一下，最终轻轻咬了咬下唇。她轻轻地在灵梦的身边躺下了，作为曾经的那个二妈，云妃，陪伴着小灵梦。
最后一次吧，以后，就要把话理清楚了。云妃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在本体上进行这样她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不是这样，谁知道呢？
翌日清晨，灵梦第一次主动从梦中清醒过来。而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昨夜那个温暖的怀抱，那身熟悉的清香。无论怎么说，灵梦的睡相有些差劲，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松地就放跑了人。
“昨晚是云妃吧，绝对是的吧！”灵梦从地面的床褥上迅速爬了起来，几步追出了博丽神社外，但是周围除了几声报着晓光的鸟鸣，没有任何身影存在。
曾何几时，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呼唤她去吃早饭了。
灵梦回身回到了神社，并不奇怪，饭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顿冒着香气的早饭。还是原来那个气味，让灵梦甚至有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对，阿妈会回来的，大家都会回来的。”灵梦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又好像是说服自己真正相信什么荒谬的事情似的，俏脸上涌上了阵阵激动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