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楼下接连传来碗、盘碎在地上的声音，傅妍靠在楼梯边上，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默默记下唐欣悦损坏的物资，打算回头找姜岚报销。
“总算清净了。”傅妍兀自嘀咕了一句，越音然和张晓蓓都不在，她一个人搞定唐欣悦这个祸害还有点困难。
傅妍走到厨房，唐欣悦双手正在研究张晓蓓漂亮的粉兔子瓷杯，傅妍一个眼疾手快把它抢了过来。
唐欣悦分明一脸嫌弃，“你的品位还真是……恶心。”
傅妍无端背了个锅倒也不急辩解，一般来说想唐欣悦这种显然划分到暗黑系的萝莉姑娘不齿粉色系的张晓蓓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两个丫头大概谁看谁都觉得对方幼稚又低俗。
傅妍把杯子放到高一点的橱柜里，然后低头拧着脑袋看了看满地的碎渣子。
唐欣悦看起来很得意，“现在没碗可以洗了。”
“我也发现了。”傅妍撇了撇嘴，然后下达新的命令，“赔偿的事情咱们先放一边，麻烦唐小姐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可以么？”傅妍说着体贴的找来扫帚并递到唐欣悦的跟前。
“不好！”唐欣悦一口拒绝。
傅妍挑了一下眉毛，“那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你敢？！”唐欣悦气的跳起来，脸颊粉红，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害怕却又偏要拿气急败坏当幌子的样子，“我告诉你，我爸早晚会找到我的！到时候，我就让人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还有姜岚那个混蛋……”
傅妍摸了摸耳朵，“那个到时候再说好吗，现在先把地扫了。”
“你……！”
傅妍索性把扫帚放下，“扫不干净不但要打你屁股，还不给饭吃。”傅妍勾着嘴角，“不信咱就试试。”
傅妍算准了沉不住气的姜岚第一天晚上肯定还要给她打电话，但事实上，姜岚选择了面谈。
“如果我家没装防盗窗，你是不是得翻墙进去？”傅妍收到信息后从被窝里爬起来下楼，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别墅里静悄悄的一片。姜岚的车停在裹着披风走过去，中途还打了两个喷嚏。
“小姐怎么样了？”姜岚冷着脸答非所问。
傅妍吸了吸鼻子，“睡觉呢。睡前还想拆我的防盗窗，我记了一笔账，等完成任务，你得把钱赔我。”
姜岚压根没觉得这算事，“我必须在你这安置摄像头。”
“不行。”傅妍想也没想，她转头看了一眼姜岚危险的瞳孔，反而笑了笑，“我算是知道你们大小姐这毛病是怎么来的了。”
姜岚不语。
傅妍继续道，“我原本寻思，唐氏这样一个企业的千金，生来就掉在蜜罐子里，任性乖张一点完全不奇怪。”
“她有间接性狂躁症。”姜岚道。
“我当然知道。”傅妍道，“但不是天生来的。”
“……什么意思？”
傅妍拢了拢一口，“据我对唐氏董事长那一点点的认知，我觉得他不是个会过分溺爱孩子的人，甚至，唐小姐应该挺怕她的父亲。”
“没错。”
得到姜岚的肯定，傅妍看起来更有把握一点，“但是除了她的父亲，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忍着、让着她的大小姐脾气……这么讲你们家照顾唐小姐的佣人应该经常会换人吧？”
姜岚虚了虚眼睛，但还是不得不点头。
傅妍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乱，她又想了一下，“唐小姐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
“砸东西。”
“往哪砸？”
姜岚瞥她一眼，“还能往哪砸？”
傅妍：“没有人的时候往地上砸，有人的时候就往人砸。”
“……”
“其实那些低声下气的佣人都是其次，如果说他们一再的放纵唐小姐的这些恶劣行为，导致唐小姐的心理一步一步走向扭曲，那么你……”傅妍顿了一下，她点名指姓的说着姜岚，“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对她的感情甚至比她的精神状况还要不正常。”
姜岚瞪着傅妍，显然不爱听她这么说。
傅妍却是一脸不怕死的样子，“医院的事情还不能说明问题么，你不愿意，但你还是会无条件的答应她各种要求，不是么？”
“……”
“佣人不停地换，但是你永远也不会离开她身边，你为了让她开心，早就已经没有底线了……”
“够了！”
傅妍抿了抿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坦白收集了一点关于唐氏和你的资料，随便推测推测。”
姜岚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很显然，傅妍说的都对。
“唐小姐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不出意外的话唐小姐对暗黑暴力的二次元动漫应该就有很深的执念。”傅妍继续开口，她想着自己变着花样欺负越音然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只是不懂事的唐欣悦，显然少了端正的三观做引导，“有的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发现这能让她感到满足，那就只会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分不清现实和二次元。”
“你其实可以试着拒绝她，反驳她。”
“我做不到。”姜岚道。
傅妍意料之中的耸了耸肩，“那你永远也无法摆脱现状。你相信我，她已经离不开你了，甚至比你离不开她更严重。你拒绝她，她会对你使脾气，但她也会对你妥协。”傅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想帮你的。”
姜岚躲开她的手，心里大概在挣扎傅妍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