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董飞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一边低缓地将当年他做的那事讲出来，凌渊和清漓的反应便一直是吃惊地微张着嘴巴，简直是无法相信
董飞成了植物人，对他的记忆力的确是有影响的。
他慢慢地回忆，才发现自己其实忘了很多事情。
比如当年他在陈采茵病入膏肓的时候其实是有一些怀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健康的妻子怎么会突然就病得这样严重。比如其实当时他是跟陈采茵坦白过他和金婉心的事的，然后他还跟陈采茵说过，他绝对不会跟她离婚，绝对不要那个设计了他的女人。那个时候，陈采茵明明是原谅了他的。
“是，对了对了，没错，我想起来了，小梨，当年，你妈妈原谅了我的，她原谅了我的”董飞很是激动，“她原谅了我，所以不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情而郁郁寡欢生了病”
这一点清漓倒还是可以相信，因为她记忆时在，她的妈妈其实是很豁达很善良的一个人，她和董飞一开始的感情非常非常好，董飞出轨是被设计的，虽然心里肯定是会有一个结，但最后应该还是会选择原谅董飞。
“那又怎么样？你做错的还是错了。”清漓冷冷地说道。
董飞点了点头：“我知道，小梨，爸爸认错，我是做错了。”
凌渊问道：“接下去呢？”
“我当时对采茵的病有所怀疑，但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不应该在那个医院继续呆下去，我到处打听，想要知道有哪个医生更厉害一些。能够将你妈妈转院过去。”董飞继续回忆着，“然后有一个朋友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医生，但是他说，这个医生是个医学怪才，他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医术，但是因为他有很多的想法都被医学界称为拿病人生命在冒险，所以很少有医院会聘请他。于是他自己开了个研究室。也会有病人送到他那里去。但是基本都是那些在外面医院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家里又有条件的，送过去之后。他那边需要的医药费会很贵，因为他要一边做研究，这些都是要病人来出的。
“一开始我自然是不敢将采茵送到那里去的，但是那天。医生突然就给你妈妈下了病危通知，还没等我赶到医院。又打电话来跟我说，人已经走了，已经没救了。”
“那一次我跟你一起去的，外公和小舅舅也去了。医生的确是已经给妈妈盖上了白被单。”清漓对那一幕有印象，而且那是她一辈子，不。两辈子最痛的一幕记忆。
“是。但是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朋友介绍的那个医生，他就是程博士。我当时跟疯魔了一样。我想尽了办法，将你妈妈送到了程博士的研究室，我想的是，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呢？你妈妈只是刚刚才，或许还没走呢？或许，是医院里弄错了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呢？我就将你妈妈留在了那里。”
凌渊和清漓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凌渊忍不住问道：“程博士也接下来了？”
“对。”董飞一手敲了敲头，好像回忆得有点儿痛苦：“我想想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对了，他说，采茵的病有些奇怪，好像是用了什么奇怪的药一样，他可以试试研究出那种药的克星来。”
清漓觉得自己有点儿呼吸不过来，“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就抱有一线的希望。”
“可是你后来从来没说”清漓声音提高了，愤怒地看着他。
董飞觉得头痛欲裂。
凌渊道：“到了，让他休息一下吧。”他知道清漓的心情，但是急也没有用，现在既然已经要见到那程博士，那就先听了他说什么。
清漓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下心情，下了车。
一栋摩天大厦，这里是j市的地标性建筑，所以他们找过来也很容易找到。
“程博士，我们到了，你在哪里？”清漓打了电话给程博士。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了那边只粗重的喘气声，程博士没有再说话。清漓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了，不好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小梨，怎么了？”董飞也很紧张，很是紧张。一个小时，他的输液正好完成，扯掉了针就立即下了车来。
凌渊摆手阻止他再说话，清漓这个时候也一脸冷凝没有再开口，听着那边的动静。
那种喘气声，好像被人暴打之后那种痛楚，其中还夹关着一种恐惧。
她听了一会，听得出来那边还有人，这大喘气应该就是程博士的，这会儿对方是要做什么？
程博士虽然跟她说了地址，但是并没有跟她说具体是在哪一层，哪一间房，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办法立即冲过去。
那边的人也不挂电话，也不说话，好像就是在挑衅着她。
凌渊带着给司机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分开，一人进了大厦，一人走向大门边的保安。
那边终于挂了电话。清漓回头将手机还给了董飞：“你拿着，若是电话响，不要接，上车去等着。”
“小梨，你不能上去，肯定有危险。”董飞想要拉住她的手，但是清漓闪开了。
“你不在的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遇到了很多的危险。”她转身进了大厦。董飞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他知道，对这个女儿，他实在是亏欠太多太多。
凌渊已经看了大厦大堂贴着的所有公司名牌，在上面并不能找到有关医生医药或是研究室之类的。
“他的研究室可能不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