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
“我招。”
丁二的投降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的关键牌倒下一样,沈千山、徐万里一群人争先恐后,左一句“我招”,右一句“刚才我都是被人逼迫的”。
大声叫屈,涕泗横流,热泪盈眶,恨不得自剖心脏,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委屈。
一时间,人性百态尽显无疑。
“好,陈铭、徐东、贺磊、丁印把人都带下去,分别录口供,如果有谁不实的,直接打入大牢,最快说完的三个免罚,剩下的依旧打入大牢。”宋青瑶道,现在局面同样在她意料之外,没有想过沈若凡竟然有这么强的号召力,不过结果是她满意的,便不说什么。
“这些犯人满口胡言,陈铭几个人可能不足,让我来吧。”展义自告奋勇道。
“不需要。”宋青瑶冷冷拒绝道,刚才展义的表现分明就是和秦安秦泰父子是一伙的,怎么可能让他去?
甚至连其余六扇门的人,宋青瑶都不是很放心,展义远不如她,但展忠的能力和人脉都比她强,方才显然是有人配合展义放水,才让沈千山几个人串供的,所以只让自己最信任的四个人去。
展义脸色微不可察地一沉,目光扫了眼其余人又计上心来,做假证的有十数人,捕快却只有四个人,当下道:“单单四人,怕是太难,还是让我来帮帮忙。”
“不用。”展义所得到的依旧是宋青瑶冷冷的拒绝,这里需要足够多的口供吗?四人足以。至于能不能拉下多少人来,则不是宋青瑶考虑的事情,因为这事情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说小,如果真让秦安成功,秦泰进六艺书院,而沈若凡背了骂名,六艺书院可能都会多上一层阴影,但说大,也不大,因为沈若凡不过白身,在朝廷法度上什么都不是,现在也不是什么公堂,只是私人地方,而六艺书院影响极大,却也不过是私人书院。
私下的影响不小,宋青瑶可以保证如果真让他们成功,日后秦安的动作不会停,但如果摆在明面上,以朝廷法度而论,充其量把这些人关一两个月,甚至没有。
所以明知这里面有些人的影响,但宋青瑶也不在乎,因为靠这件小事,是拉不下人来的,只是在心里直接给展义打了个不及格。
“人数不够吗?那我这边还是有点人,可以用用的。”
这时,朱睿从门外走来,却是听说了这边的事情,赶着过来替沈若凡撑腰的。
“公子?”李三思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迎上去,但想到此刻朱睿还要隐藏身份,当下停下脚步,客气问道,“公子怎么来了?”
“我师兄都被人污蔑了,我这个当师弟的自然要来看看。”朱睿道。
“师兄?”李三思见了眼沈若凡,心想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心中思索,到底是东宫太子,这种免费的事情,不如卖个面子,只是他还未开口,另一边的知府同知却先他一步,讨好未来天子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而且还不用担责任,名副其实做好事。
当下几个官员争先恐后地抢这个审判权,这个说让朱公子放心,那个说这些人作伪证,平日里必然也有劣迹,一定严查出来,给朱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这群人整得倾家荡产,牢底坐穿。
所谓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这些人联手专门找麻烦,就算是光明正大,难道就找不到麻烦来?
民不与官斗,这在现代都是一般,何况是这法制并不健全的古代,更何况,这些人底子真的干净吗?
果不其然,当听到这些人的话,丁二几个直接瘫坐在地上,就连秦安都开始流冷汗,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人物,原本就算事发,靠着秦允益的面子,自己依旧能全身而退,可现在他有种感觉自己要被拉下水了,下意识地看向秦允益。
而明显感觉风向不对头的秦允益怎么可能会开口为其说话?随口找了个理由,让秦安留下来替他处理事情,然后自己先一步离开。
秦安双腿当即发软,张口欲要叫住秦允益,却先被六扇门的捕快抓住两臂,强行压走,这时候彻底慌了神,就算颇有城府,但到底也就是个管家,没了主人的庇佑,他又能做什么呢?
“沈老先生饶命,宋大人饶命,小人有罪,请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日后必定洗心革面,日夜供着你们的长生牌位。”
能屈能伸,秦安本就习惯以柔弱示人,这时候哭起来毫无压力,一时间老泪纵横,看着好不可怜。
“带下去。”只可惜宋青瑶面色依旧冷酷,却是不吃他这一套,至于沈允全更是淡漠,在帝国利益最深处奋战了十几年的人物,又岂会当断不断?
秦安一味哭诉,却毫无效果,心中猛然想起君子可欺之以方的后半句——难罔以非其道。
君子有仁义之心,但仁义并非放纵,自古清官名官之成名,也多是靠着铲除恶霸得来,佛门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他们心里就算是凡人悔改,那也得先把罪给赎了!
情有可原,法不可违。
一场乌龙闹剧就此结束,沈允全这些人都是见惯了风波的,一场闹剧显然入不得这些人的法眼,很快就当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观赏下去。
不过他们体谅了下平白受了些冤屈的沈若凡没让他继续跟下去,顺便也放了宋青瑶,毕竟还需要些事情让宋青瑶善后。
“cǎi_huā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