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州是个不大的东北三线小城,一条河把城市分为南北,南部是新区,基础设施好。北边则是老城区,建筑排布没那么规整。卞从文所在的地方,就是城北一片开放式老社区。
社区里的街巷散落着各种杂物,远处零星的几个丧尸在徘徊,不时发出几声嚎叫。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烧垃圾的焦糊臭味。
卞从文背靠楼门,能够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紧张是发自内心的。他把警棍交到右手,左手从兜里把枪掏了出来。枪在手里,心里也踏实了点。深吸一口气,他半弓着腰,小碎步跑了出去。
沿着街巷,卞从文计算着要去的地方,找没人的小路向前走。郑警官的地址和自己家大致都在城北的西侧,郑警官的地址要更近些,但是往那边走就要穿越刚刚看到的丧尸密布的大路,这可不是个好选择。即便是在社区小街巷穿行,他走出没多远,也已经看到好几个被丧尸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卞从文脑子里勾画着路程。直接过去看来不现实了,但这条大路的北面的终点,则是城市最大的纪念馆绿地公园。从城市撤离和无序状态来看,那边估计不会有多少丧尸。一公里多的路程也大都是社区街巷和双排的窄车道范围内。外加一路的杂物,车辆路障,安全性尚可。
有点难度的是中间要越过铁路线。帛州进出关内外的交通要道,铁路线在这里汇总,导致横贯城区的铁路线数量密集。老的叫法又把铁路南北称为铁南铁北。
向北吧,卞从文抬头看看太阳,又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快下午3点半了。10月深秋东北天黑不算晚,但也不会早多少,争取天黑前早点到家。这种环境晚上夜游,估计不是个好选择。
越过路障和翻倒的车,穿过几个小区的街巷,卞从文向北走出很远,一路上的丧尸几乎都避了过去,到了铁路果然被挡住了,这里小区后面临铁路的几乎全是高大的围墙。不得已,他沿着小区的围墙寻找,希望有个突破口。
卞从文向东绕出很远,总算在一个老小区的围墙处发现了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后面估计堆放了杂物,本身已经破旧不堪,早没了防护作用。卞从文两脚就把整个门踹倒了。
很发达,穿行市内并行的铁轨最多有13条。此时宽阔的铁轨上一片寂静,两侧一辆车都没有。
再往前穿过一个小区,就到了纪念馆绿地。太阳逐渐开始向下走,天边难得的被染上淡淡的红色。
路左侧稍远的两个丧尸似乎发现了卞从文,迟钝地转过头来,却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两个丧尸一男一女,倒下后就笨拙地在地上爬行,古怪而缓慢的姿势让卞从文有些想笑。
溜号了一下,卞从文一脚踩在一个绵软的物体上,身体失衡一个趔趄。而绊到他的物体却低沉地嚎叫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除了小郑警官,这是卞从文距离丧尸最近的一次。丧尸身上加速腐败散发的恶臭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丧尸也整个扑了过来!
卞从文没摔倒,但身体也失衡了,被丧尸一扑,滚地葫芦般一起摔倒在地。丧尸动作笨拙但速度不慢,力气更是很大,手扒着他的衣服,抓住丧尸的长发,喷吐恶臭的嘴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他动作没停,拧腰曲腿,脚顶住丧尸的腹部,手脚配合,一脚就把丧尸侧着踹了出去。
从文接着一个翻滚拉开了距离,半趴着,身下解放的左臂一伸,把枪口就对了过去。
“啪!啪!啪!”
连续三枪,全部打在爬起来还要进攻的丧尸头上,腐烂的头颅被近距离的子弹冲击得炸裂开来,整个后脑连同恶臭的脑组织喷洒在了背后的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下,再也不动了。
这次没犹豫,卞从文趴在地上就哇的一口吐出来。刚刚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东西再次吐了个干净。
妈的!我半年都不吃肉了!卞从文恶狠狠地想,心下却是一阵阵后怕,冷汗这时候也出来了,顺着脖子鼻尖往下淌。他翻身坐在地上,强迫自己盯着不远处的那具丧尸看。
记住喽!卞从文!再他妈溜号,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哇!!”转身又吐了出来。
不远处的两具丧尸已经越爬越近,卞从文把刚刚弹出的三枚弹壳小心地捡起来收好,头也不回地就向小区快步走去。
正在这时,右侧传来女人的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命……救……”
卞从文站住了,回头看看传来呼救的地方,一辆黑色面包车侧倒在右侧的路口旁。
救?不救?
“操!”卞从文暗骂一声,从地上障碍物的空隙间小心地往车的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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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的时候,张琳嘉其实一点都没害怕,她甚至还有时间看到自己经纪人惊恐的脸。
翻车后她的头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额头的创口疼醒了,准备爬起来时下半身却一动不动。
不会是脊椎断了吧?张琳嘉惊恐地想着,额头的创口剧痛传来,紧跟着一阵眩晕。
费了一番力气,张琳嘉发现自己下半身还有知觉,略微动一动,很疼。希望腿没断吧……额头的伤口应该不小,血流了一脸,眩晕和恶心感不断袭来。她用口罩敷住伤口,转脸望向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就倒在她身边,下巴几乎碰到肩胛骨,瞪圆的双眼死死地望着斜上方。
张琳嘉没觉得害怕。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