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局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张仁华自从朱子迅说了那句“办点重要的事”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见朱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顿时有些心跳过速。
“呃,老张啊,我忽然想起来个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你指示吧。”
“我刚才出去办事,遇到法制科的小赵要去出差,就顺便把他送到了汽车站。回来的路上,我想着小赵满身臭汗地挤长途车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法制科没车,你们刑警队可是有好几台的,也经常有民警开车去沙加县办案,怎么就不能顺便送送他,非要让他去挤大巴车呢?刑警队和法制科,分工不分家,都是局里的一部分嘛,不要搞本位主义!”
“这个……”张仁华觉得朱局长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个事,恐怕要问我们陈队长和刘队长。朱局长,你也知道,出车都要两位队长签字的,和其他科室的协调问题,也是他们负责的。我只是个小兵,哪轮得着我管这些事?”
“我知道,老陈的电话不是占线吗?我就是让你传一下话,把我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还有,跟你们刘副队长也说一下,以后这种事,要注意一点,要搞好团结嘛!”赵北鸣不耐烦地说道。
“是,我一定办到。“
赵北鸣又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老张,你也该多管管事了,要多往自己身上压点担子,多锻炼一下自己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嘛。”
张仁华又惊又喜地问道:“朱局,你这话的意思是……”
赵北鸣就把话挑明了:“你也在咱们分局干了很多年了,职位一直没能解决,我一直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对你的事,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今天正好去见严书记,我会跟他说说的。你也知道,咱们局里这种事,无论大小,都要跟严书记汇报的,尤其是一些特殊岗位。”
“谢谢朱局,谢谢,谢谢。”张仁华激动地说道。
张仁华这么激动,自然有他的原因。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喜欢拉帮结派,对朱子迅和伍映天这两股势力,他都力争不去得罪。但官场斗争历来是要求立场鲜明,决不允许中间派的存在,所以两派都不把他当作自己人,轮流给他小鞋穿,而且一穿就是七八年。最后严书记、朱子迅、伍映天都把他列入了黑名单,不管他破了多少大案,升官的事从来就与他无缘。张仁华在这两股势力之间,一直游走得很艰难,现在朱局长竟然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张仁华放下电话,赶紧找到两位队长,给他们说了一下朱局长的最新指示。两位队长就皱起了眉头,苦苦地思索:朱局长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让张仁华来传话,这到底有什么用意呢?尤其是陈征飞,想到赵北鸣的许诺,又想到赵北鸣几天前以执能者这次出来没带枪为由,把他的手枪给借走了,顿时就心事重重起来。
赵北鸣挂断电话后,又给伍政委打了个电话。
“老伍啊,我是朱子迅,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伍映天淡淡地说道。
“我觉得张仁华这个人不错,以后在职务上可以考虑一下。”赵北鸣亲切地说道,“老伍,今后你要多关心一下干警们的待遇问题,要以人为本嘛。”
伍映天愣了一下,张仁华一直是中间派,朱子迅以前是很不喜欢他的,现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半晌,伍映天才淡淡地答了一句:“这些事,不是一直由你管着吗?”
赵北鸣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有些事,是我做过份了,抓权抓得太厉害了。老伍,你别在意啊,以后有些工作,说不定就要靠你来挑担子了。”
伍映天敏感地问道:“老朱,难道你要高升了?”
赵北鸣笑了一笑,说道:“不要乱猜,有些事情,过几天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伍映天放下电话,顿时也心事重重起来。
赵北鸣本来还想给朱子迅的老婆和女儿打个电话,说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进一步造点势。但是想了一想,这两人对朱子迅的声音太熟了,怕她们听出破绽,就只好算了。
放下电话,赵北鸣走到餐厅,狠狠地踢了朱子迅一脚,骂道:“草,你多了一句嘴,害我费了半天劲。”
“嗯……嗯……”朱子迅的眼中露出了绝望和凶狠的目光,虽然口不能言,却从鼻孔里不停地怒哼着。他并不蠢,听了这些电话,就明白赵北鸣要对他们下辣手了。赵北鸣连严书记都敢约来下手,对自己这个公安局长,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想到出办公楼时本来还有机会放手一搏的,想到刚才开车时本可以主动撞车,与赵北鸣同归与尽的,朱子迅肠子都悔青了。
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没到最后关头,人总会抱一丝希望,相信自己有机会活下去……
赵北鸣此时的异能还有一分钟没用完,于是读出了朱子迅的心思,他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解释,直接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调大音量,以免朱子迅的哼哼声被人听见,然后从旅行袋中翻出一个消声器,装在从朱子迅那搜来的手枪上面。
作为一个枪支爱好者,赵北鸣很喜欢收集配件。而这支消声器,就是赵北鸣两年前的藏品,以往从没有用过,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刚把无声手枪组装完毕,赵北鸣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自己由于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