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黄马红袍明将就要追上叔父,马雄侄儿马之龙急了,大吼一声,刷刷两刀将一名持矛剌他的太平军从马上砍翻,尔后纵马往前一跃,手中马刀往一名太平军脖子上一拉又一挑,那太平军的头颅便已经被切了下来。
马之龙手下数十回兵亲丁目睹主将神勇,大受鼓舞,纷纷嚎叫着紧随马之龙向那红袍明将冲去。前方却有百余回兵正拼命打马往这边奔来,后面是同等人数呼啸而来的太平军骑兵。
“不许退,回去,回去!”
“临阵弃逃者,杀无赦!”
马之龙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甚至挥刀砍死两个逃兵,可回回兵们却是被太平军骑兵打怕,他们实在是没有胆量回头,纷给打马从马之龙两侧奔过。追杀他们的太平军根本不容这些回兵逃走,也分成两队紧追不舍。追赶中,回兵竟是无一个敢掉头去挡的。
兵败如山倒!
马之龙再是勇猛,也知自己无力改变战局,他只得弃了这些逃兵,领着亲信家丁纵马去救叔父。只要叔父在,马家军便还在,总能再建起来。叔父若战死,这马家军便完了。
.......
发现那红袍明将领着一队太平军朝自己杀过来,族人们都挡不住后,马雄心下骇然,然忙命令身边的亲兵去挡住那明将,要不然迟早要被对方追上。
数十名马雄亲兵虽也畏惧红袍明将厉害,可护主之心还是让他们硬着头皮调头回去挡。见一帮不怕死的回兵冲过来,王辅.臣长枪一挥,喝了一声“放箭!”
身后太平军中的蒙古兵立时对着那帮回兵放箭,顷刻间利箭刺破长空地尖啸声在回兵耳中响起,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十枝利箭就朝从他们上空射了下来。
“啊,我的眼睛!”
“呃啊!”
“嗷!”
连绵不绝地惨嚎声中,二三十个护主心切的回兵惨叫落马。太平军中的那些蒙古兵箭射得实在又准又刁,哪怕这些回兵身上披了甲,还是被准确的射中。
马雄见状,再也不敢耽搁,提马便跑。见扛着将旗的亲兵还跟着自己,想也不想一刀便想将砍他砍翻,然后猛抽马鞭回梧州城方向快跑。
马雄将旗一倒,回兵们顿时失去主心骨,都道总兵大人已经战死,本就吓得疯狂逃窜的他们更是慌不择路的四下乱跑起来。
“开火!”
两百多回兵慌不择路竟是跑到明军步阵那边,明军步阵中的铳手立时开铳,伴随着密集的铳声,几十个回兵应声从马上坠落。余下的回兵惊恐交加,前有太平军步阵阻拦,后有骑兵追杀,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只得硬着头皮向太平军发起死亡冲锋。又是两轮铳声,浓烟中,再也看不见一个冲锋的回兵,只百十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那悲鸣惨嘶。
阵线前,人与马的尸体交相叠积。
......
王辅.臣眼尖,一直紧盯着马雄,发现对方摞下将旗逃跑后,不由冷笑一声,从身边一名蒙古兵手中抢过骑弓和箭壶,将长枪扔给对方后便双腿猛勒座骑直追马雄而去。当面残存的几十回兵见他冲来,竟是下意识的就打马往边上跑去,把路给让了下来!这些回兵真是怕了。
“拿命来!”
在距离马雄尚有百步距离时,王辅.臣嗔目欲裂就向马雄射去了一箭。
“嗖!”
尖锐破空声响起,冰冷的寒意自身后掠空而至,马雄目光一凛,本能的举刀向后一挡,只听“铛”地一声锐响,霎时激溅起一丝炫目火星,一支锋利地羽箭已然被他一刀格飞。
“唆!”
马雄来不及庆幸,又是一支羽箭闪电般射至,这箭力道比先前那箭更猛,马雄正要格刀再挡,却发现这箭并非射他,而是射他胯下座骑!
马雄一惊,发现已晚,根本无从格挡那箭,只听“噗”地一声脆响,锋利地羽箭已然准确的射中了他胯下战马的后臀,深没及羽.
“咴律律!”
马雄座骑中箭之后顷刻间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天悲嘶.将马雄从身上狠狠的掀了下来。
“受死吧!”
马雄落地之时打了一个滚,等他站起时,王辅.臣已是拍马杀到,从腰间拔刀长刀,一声炸雷般地暴喝,马雄不及转身便感到颈项一凉,然后整个人忽的轻飘飘的飞将起来,悠忽之间,整个天地开始旋转、翻滚起来。令人窒息地死寂中,马雄诡异的看到自己仍然立于大地之上,只是项上少了一颗人头。
我叫人砍了脑袋?
马雄人头飞射,此刻脑海之中竟然还有念想,却是对于出城之举后悔不矣。若时间可以倒流,打死他也不会出城。
这明将太厉害了,为何胡大不保佑我的...
马雄最后的念头很快被黑暗吞噬,再也没有意识。人头落地那刻,目睹总兵大人被杀的回兵们再次惊住,人人如看天人般呆呆望着手举长刀的红袍明将王辅.臣。
这明将,比胡大都要厉害!
一刀砍断清军主将首级,王辅.臣心中好不得意,今日这战与他过往生涯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想当年他在大同城下以一杆长枪杀得满州数万大兵无人敢近,在万军之中纵横如入无人之境,今日这战和大同城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不过却有特别的意义,这一仗是他加入太平军的首战,这清军主将人头便是他献给周士相的投名状。和那些满州、蒙古人一样,王辅.臣此刻是上了贼船下不得,想要活命,就不能让这船沉下去,且还要将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