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闪烁的星。
寒风呜咽,山寂人稀。
一道黑影疾驰,双脚快的分辨不出左右,无论是高岗还是凹地,皆在她的脚下东去,快的像风,行走无影。
枯干的草,腐朽的树枝,便是灵敏的狡兔踩上去,也难免泄露自己的行走。
只有那黑影,似云在飘荡,像风在前进,落地无声,踏草无痕。
娇小的身影,背上一支黑丝缠绕的剑柄,宽大的衣袖斗篷遮挡了她的全身,倏忽间,她就像漆黑的夜的一部分,如同夜之子,完美的融了进去。
一只狡兔在洞口周围寻觅,黑影从它身边飘过的时候,狡兔茫然无知,还在努力的找寻着可能出现的鲜草。
无声无息的影子在前进,北极星指引着方向,漫天的星斗都睁大了眼睛,好奇这是个什么生物,竟然这般诡异难测。
木栅围城的营寨,更多的是为了抵抗可能出现的暴熊和其他野兽,对人的防护并不太大。
[栅墙的门洞里窝着几个俄兵,他们配属于恰克图的俄国海关,也许是恰克图边区专员公署,总之都是逍遥舒适的好职位。
窝在门洞里,斯尔斯基哈着一根中国烟,美的要死。
在整个俄国都在战争中煎熬的时候,一个成年壮丁不用前往欧洲战线,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更不要说,他还能在远东的商贸重地捞一个肥的流油的职位了,当然,油水不是他喝的,可就算是这样,那些商人手缝里漏出一些,也够一群俄兵整天和伏特加了。
恰克图因为地处两国边界,又长久以来都是贸易重地,这里形成的独特的政治氛围。
恰克图本城,也就是买卖城,并不完全置于某一国管辖。
俄国的边区专员公署位于前营子,而前清的加古庆衙门虽驻守恰克图,可基本也不会干涉本地事务,恰克图真正的掌控者,是晋商帮的八甲组,以及俄国大商。
按照国界和势力划分,恰克图(买卖城)大约可以分作四部分,一个是俄国完全掌控的前营子,距离恰克图不到半里,这里有俄国的海关和边区专员公署;另一个是中国完全控制的后营子,距离恰克图也是极近,左右不过十里;再有就是基本连在一起的恰克图和买卖城了,两城相对而立,建城时距离两百四十米,可如今中间的空地基本被商号占光了,所谓的两城只存在在地图上。
前营子多是俄人,基本没有正规军驻扎,基本是莫然唯一的选择。
圆木栅门能挡野兽,可却抵挡不住寒风,烟头在风中一亮一暗,格外的醒目。
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斯尔斯基仍然禁不住打起来哆嗦。
“*#**”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俄语,斯尔斯基跺着脚钻进了门洞的耳房里。
几个俄军有样学样,除了留下一个倒霉蛋看门,人全部溜到耳房里取暖去了。
恰克图及后营子驻扎有中国骑兵六个连,俄国骑兵一个连,军力达到了最盛,周围的马匪沙盗都退缩到了百里之外,不敢来触霉头,斯尔斯基有理由这么懈怠。
有些委屈的抖搂了一下身上的肥肉,倒霉的胖俄兵只能挎着枪,把手揣到怀里,全身锁成了球形。不为灵活,只图温暖。
两个幽暗的光点突兀出现,胖俄兵一愣神,就看到银光一闪,然后才看清楚眼前。
一个高不过一米六的矮小物体,全部遮挡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住是人还是猴子。
胖俄兵惊慌的掏出双手,准备摘下身上的步枪,却不小心碰到了脑袋。
“呜”
脖子一疼,胖俄兵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喉咙,可一道极细的红线出现的时候,斗大的脑袋瞬间滑落,裸露的切口平滑整齐,便是骨头都尽皆切开。
风穿过栅墙,传出阵阵呜咽声,似哭诉,似尖叫,把那颗肥油油的脑袋落地的声音的遮挡了大半。
影看着胖俄兵的脖子狂喷鲜血,染红了全身。
浓稠的血浆泛着蒸腾的热气,血腥味借着风传到极快。
“血腥味!”
“森雅(猪头)”斯尔斯基咒骂了一声,披上还未散去热气的大氅。
懒散只是无事,几个俄兵颇有些无奈的抄起步枪,准备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咔吱一声,耳房的木门发出滞涩的声音。
风一下子涌进了耳房,冻得斯尔斯基打了个哆嗦。
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的一滩鲜血还冒着热气,一个臃肿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肥油油的头颅滚出老远。
“呃”
还没等眼睛把看到的传送到脑子里,斯尔斯基就只觉喉间一疼,视野就迅速的模糊、黑暗。
“该死的斯尔斯基,让开路!”几个不满斯尔斯基堵住耳房门的俄兵骂道。
斯尔斯基想来强壮的身体,在身后俄兵的轻推之下,轰然朝外倒去。
三道银星闪过,极为精妙的射入三个俄兵的脖子里,不分先后。
影像是爬狸攀猴一般,从三个俄兵的头部,只有二十公分厚的高度,无声无息的钻进了耳房。
刀影一现,耳房内两个尚未反应过来的俄兵身首分离。
前后不过一分钟,若是除去影在杀胖俄兵后,等待的时间,七个俄兵没有用去十秒。
步兵杀手的忍者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威力。
一刀劈开栅门,影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下。
忍者从来都不是正大光明作战的,他们属于黑夜和阴影,手里剑和忍者刀就是他们的武器,无物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