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幽微微扬眉,笑了笑,从她腰间解下饮觞,往地上轻轻一抛,饮觞就稳稳落在离地三寸处,点点红光闪烁,像极了被风吹散的火星,煞是好看。
欢颜是被司玉幽轻轻环着腰站在饮觞剑上的,她的心跳的极快,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师尊没有离开,与她一同站在剑上,她后背靠着他的胸膛,隐隐能感觉到师尊不疾不徐的心跳声,她悄悄红了脸,一时连手脚如何放都没了分寸。
“神欢体自轻,意欲凌飞翔。”师尊的声音很轻,在欢颜耳畔像风一般吹过。
不,是真的风!
欢颜瞪大了眼,她感觉到自己离夜空越来越近,冰冷的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下意识低头,看到的是渐渐缩小的玉竹峰,还有饮觞剑飘散的如火星般的红色光点。
好美——
夜晚的重华宫好美!
远处的梅宫白梅盛放,如雪一般圣洁,点点琉璃灯就像是星星般点缀其中,美不胜收。那璀璨的宫殿是兰宫罢,姹紫嫣红,纱帐纷飞,温柔而迷醉,还有忙碌的菊宫,处处掌灯,弟子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还有宁静的玉竹峰,没有灯火,只有月色下斑驳的竹影,还有那只雪白的大狐狸非珏。
这——便是飞翔的感觉!
以前她也被师尊或师兄带着御剑飞行过,但那感觉和此刻是不同的。她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和饮觞合二为一,她就是饮觞,饮觞便是她。
这种感觉美妙到了极致,好像她伸手便可摘星,伸手便可捕风。
地上,非珏望着御剑飞翔的二人,不由得撇嘴:“哼,司玉幽还真是宠爱这丑丫头,竟将本命真元引入她体内,引导她与饮觞剑心神合一!呸!浪费!”说罢,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欢颜从睡梦中醒来时,还有些懵懂发呆。
半晌后,她忽然跳下床,三两下穿戴好,也顾不上洗漱,冲到院子里,将饮觞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闭目默念了一段口诀,然后就跳了上去。只觉耳畔风声起,她悄悄睁眼,见自己已经离地数十米,当即兴奋的大喊大叫。
“我真的会御剑飞行了,太好了,太好了——”欢颜喜不胜收,玉竹峰院子里,大师兄求生懒懒望了她一眼,便转身回了屋,不知情绪。二师兄求死倒是一脸好奇加惊吓,有些难以置信。三师兄正在厨房做早餐,一听剑鸣声,忙钻了出来,一见是欢颜御剑飞行,下意识揉了揉眼,却忘了他刚刚切了几只野山椒,手上沾了辣椒水,顿时眼泪横流,疼的他原地直跺脚。
司玉幽从入定中醒来,透过窗户,看到了那绿色的纤细身影,宛如精灵一般在半空穿梭,灵动而欢快,嘴角不由漫过轻柔的笑意。
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面色隐隐有些泛白,是本名真元流失过多的缘故。他没料到,欢颜体内的阴阳二气如此厉害,他传入一丝便被消融一丝,直到将本命真元传了将近一半如她体内,才堪堪成功,不过也损耗了近乎九成。
微微敛眸,他摒除杂念,继续入定。
欢颜并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能御剑了,但昨夜师尊说的那十个字她却是牢牢记住了。
“神欢体自轻,意欲凌风翔!”轻念了一遍,她顿觉飞翔的更加顺畅了,整个人都飘飘然,像是要径直飞到了云天外,直入那遥远的天界中去一般。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玉竹峰头上打着转,整个山峰萦绕的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待得她终于累了,落下地来,三师兄已经熬好了野菜粥,正招呼她去吃饭。就在这时,一个兰宫师姐匆忙御剑而来,刚落地便拉住了欢颜的手:“欢颜师妹,你会种仙草,也会医术对不对?快,随我去救人。”
啊?
欢颜还有些犯傻,下意识道:“我——我没试过,救谁啊?”
“刘芸师妹!她中毒了。”那兰宫师姐不由分说,拉着欢颜召唤了随身佩剑,一眨眼就飞远了。
二师兄求死刚好从屋内出来,将这一幕瞧见,疑惑的摸着下巴,似在思索什么。
三师兄求战从厨房走出来,奇怪道:“唉?小师妹连饭都不吃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
求死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听说菊宫有个师妹受伤了,让小师妹过去瞧瞧。”
“诊脉?她行吗?”求战嗤之以鼻,正要转身走,又突然停下,看向求死:“你说兰宫的师妹是哪一位啊?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刘芸!”求死没心没肺的戏谑一笑。
“啊——”求战的眼睛几乎一下子就红了,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御剑飞去了兰宫。
与此同时,欢颜刚好进了兰宫,晕头转向的被那位师姐领着去了一间僻静的兰舍,推开门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香喷喷的又带着些腥气,她吸了几口进去,顿时觉得胸中一片翻滚,捂着嘴干呕起来。
那为师姐捂住了鼻子,低声道:“欢颜师妹,菊宫的弟子来瞧过了,只知道是中毒,却不知中了什么毒,该如何解!还请你多费费心。”
欢颜捂着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她是学了医术不假,师尊给的那本《梦竹随笔》她也背了个滚瓜烂熟,可是却从没实战过!心里根本一点底也没有。
那位师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来。
刘芸师姐的屋子很干净整洁,悬挂了许多粉色的纱帐,床头的矮柜上还放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插了几朵半开的粉色芙蕖。
拉开床上的纱帐,欢颜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床上,刘芸师姐紧闭着双眼,眉头皱的死死的,一张白玉般的脸成了骇然的酱紫色,皮肤上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