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库班战役 四 (1/2)

一排排照明弹，不断地升上半空，照亮了和夜空和黑暗中的大地。在这些忽明忽暗的光亮中，可以隐隐约约分辨出正在进攻的苏军和奥地利人的防线。大炮在轰鸣，俄国人似乎有永远也打不完了炮弹，在进攻前的火力准备时间比德奥陆军正常的炮击准备要长得多，而且火力密度也很大。

整个奥匈防御阵地象是被用铁犁翻过了一遍，到处都密密麻麻散布着弹坑。

每次战斗，步兵集团只得依靠反坦克战壕、地雷、反坦克炮和步兵反坦克武器的全力配合才能艰难地抵挡住敌人的进攻，这也给一线步兵造成巨大的伤亡。

卡拉季奇只能龟缩在战壕里，听天由命。他不想死，有时也有放弃战壕逃跑的冲动，但那些被敌人的坦克吓破了胆，不顾一切逃跑的“胆小鬼”，在失去了战壕的掩蔽后，大部分死在了敌人的枪林弹雨之下，剩下的少部分也会己方后面督战的宪兵队枪决。

之前所受的反坦克训练基本没什么用处，没有士兵愿意冒着外面的枪林弹雨，冲出战壕。跳上敌人移动的坦克，然后把反坦克手雷塞进敌人炮塔座圈之间。这种训练在战场没什么实际的作用，步兵们宁肯蹲在战壕里等死。

实际上，战场上的士兵没人会想到自己会死，虽然大家都很清楚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总是会把自己想象成那些活下来的幸运儿。大家呆在这炼狱般的战场上。并没有多少绝望，反而是一直在祈祷着反击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进攻途中被反坦克火力打中的苏军坦克不断增加，可那如同潜水一般的人流仍在不断滚滚向前涌动，苏军狂热的“乌拉！乌拉！”叫喊声似乎比枪炮声还要响。随着苏军步兵开始冲锋，战壕里躲避的士兵们又被驱上了危险的射击位置。

奥军阵地上顿时枪声大作，带着曳光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向着阵地前沿倾泄而下，进攻中的苏军人潮顿时一滞，冲锋被暂时止住了。在反坦克战壕外游动的苏军坦克顶着奥军阵地上的反坦克炮火展开猛烈的反击。紧随其后的su-76或su-85自行火炮也开始停止运动，实施火力压制。

奥军战壕前沿地带迅速腾起一团团的火球，弹片横飞，许多人来不及躲避就被击中死去，奥军的火力瞬时就弱了下去。在火光中，卡拉季奇亲眼目睹了隐蔽在侧面的排里反坦克手爬在地上，用火箭筒向着苏军的坦克开火。火箭弹带着一道尾光，准确地击中了坦克的侧面。那辆苏军坦克被击毁了。腾起一大团火光，然后燃烧了起来。

但那名勇敢的反坦克兵随即被反击的苏军坦克炸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肢体散落，血花飞溅，令人触目惊心。

“我方阵地危急！阵地危急！敌人正在突破，请求立即支援，请求立即支援！”在身后的防炮洞里，排里的通讯员一直在大声呼叫着增援。但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三十分钟，卡拉季奇他们已经感到绝望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卡拉季奇身边的保加尔人大笑着叫道：“天哪，我们的坦克。他们终于来了！”

霍克拽着机枪就跳进回战壕，随即一辆坦克就从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辗了过去，这些自己的坦克不管不顾，履带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轰隆隆地就从头顶上越过了战壕，冲向前去。卡拉季奇看到一辆坦克履带上还粘着一大团模糊的器官和血肉，这基本上是从自己人的尸体上辗过去留下来的。

“我的天哪！”他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更多的奥匈坦克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有一部分却拦截苏军坦克和步兵的退路，俄国人的进攻很快崩溃了。

大约两千辆德奥坦克冲出阵地，轰鸣着向前奔驰，把苏军第8装甲军团团包围，然后开始分割歼灭。为了这场大规模的歼灭战，那些狗狼养的将军们牺牲了两个师的步兵，把俄国人渐渐引入他们设好的包围圈中。

苏俄第8装甲军在几天之内就垮了，库班草原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坦克残骸，有一些是德奥军队的，但更多的是俄国人的。苏军的t-28和bt-7根本禁受不住装备75毫米l50火炮的德国马克四型坦克和奥匈34的性能基本与德奥坦克相当，但它们装备数量只有不到400辆，在如此大规模的坦克对决中也起不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大规模的反击如同闪电一般开始了。

步兵队伍跟在坦克集团后面在追击溃逃的苏军，接下来的一天里卡拉季奇似乎麻木的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仅凭借着原始的生存本能跟随在前面坦克掀起的滚滚尘土后面，机械地冲锋、呐喊，向一切属于俄国人的物品开枪射击。

周围连续不断的枪炮声和爆炸声似乎让他的记忆变得模糊，只是偶尔还记得一些战场上难以置信的惨景：被炸毁的掩体里到处飞散的人体器官——有很长的一断肠子挂在一截木桩上面，被炸开的坦克或是装甲车旁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被炸断而且还在燃烧着的树桩，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而且在冒着浓烟的村庄……

整个库班河两岸都在燃烧，苏军的抵抗已经被摧毁，德奥联军的钢铁洪流滚滚向前，势不可挡。俄国人的整个防御体系已经变得混乱不堪，不得不全力退往身后卡尔梅克荒凉的原野，以便重新组织新的防线。

可是深谙闪电战精髓的德奥装甲部队根本不给俄国人重新调整的时间，在占据空中优势的航空兵的配合下，全力向前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