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多月难明,地上人多心难平,是非曲折终有论,善恶到头须现形。”
风吹荒凉,落叶卷地,奇形怪状枯树盘根。少无人迹的破败神社,今日,一条黑色人影拾级而上。
“识无用之用,通无能之能,了无道之道,化无极之极。”
沉吟声中,但闻树叶簌簌作响,磐石桌陡然现形旋空而落,其上稳坐一名手脚残废,面目丑恶之人。然而畸形形貌,却是难掩神异气质。一步天履与之相对,亦未露出半分弃嫌。
目光扫过四周,发觉隐有刀痕划地,邪影微有些狐疑警惕道:“有人来过神之社?”
“呵,无妄之灾。一只打翻醋坛的蠢蝶,不必理会。”
三两句话忽悠走蝴蝶君,对六丑废人而言并不困难。而以当下时局而论,尚有更要的事需要处理,六丑废人亦无心与蝴蝶君周旋,遂淡望着一步天履,道:“情况如何?”
“北辰元凰颁布谕旨,允鎏法天宫众僧迁回西佛国。地理司出乎意料妥协,只求在千罗壁附近修行。”
“还是龙气……”
默然不语深思片刻,六丑废人沉声道:“但如此作为并不保险,加之金银双绝掌凶威炽盛,地理司又因何妥协?”
“是圣踪。”一步天履言之凿凿。
“圣踪……你仍怀疑圣踪与当年兰若经血案有关?”
“非是怀疑,而是确认。虽然他有狡词辩解,却亦难逃公理法眼。”
对于这点,六丑废人亦非不信。毕竟,之所以会主动与邪影接触,乃是由闻人然推荐。而以谈无欲与闻人然的交情,自然不会无理由地怀疑邪影立场。
不过,六丑废人曾经阅览过《兰若经》,对《涅槃静体如意法》的功效,当是心知杜明。而圣踪虽对《兰若经》的来历做出了合理辩解,却也同样沾上了些许嫌疑。
只是剑子仙迹与圣踪交情甚笃,若无确凿证据又怎样证明,圣踪便是当年兰若经血案的参与者?
脑中思绪一时难止,六丑废人闭目一叹,道:“继梵刹伽蓝之后,小活佛圣昙岚赫亦入寂,唯剩磋峨佛子一人。”
“一人,你是指地理司可能是为引磋峨入彀?”一步天履心感不妙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磋峨佛子岂非危险?”
“若是如此,对手以逸待劳,咱们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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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说了吗?西佛国重建不久,除了磋峨佛子下落不明,鎏法天宫众高僧就在一夜之间全部化作金像,恐怖,恐怖啊。”
“左手金、右手银,邓王爷真是有够厉害。”
“嘘,小心被邓王爷的耳目听到,你我小命不保……”
郊外嘈杂的茶寮内,三人竖着耳朵听得详尽,方进北域便闻噩耗,不由大皱眉头。刀无形冷笑道:“难怪这么长时间没人来找麻烦,原来是有更重要之事。”
“虽然那人很可恶,但是如果真的来了……”
压下心里不大舒服的感觉,阿九说着抬眼正见一滴无色无味,几不可视的液体落入茶壶之中。
“黑派蛊毒!”
阿九一直懒散的神态倏尔转恨,屈指一弹顿将水壶震出茶寮。
落地几声碎响之后,便见茶壶**散出诡绿毒气,扩散整座茶寮。门前拴着的几匹骏马,仅是皮肤触及一点,便嘶鸣着伏倒暴毙,化成了尸水。
见此情形,屋内的人哪敢再待,纷纷作鸟兽散。经验最为欠缺的女童,慢了半拍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催动道门内气转化,手指凝动碧芒,使得毒蛊冰封,范围不再扩大。
紧随其后,却见几名西苗装扮之人率众来到,为首绿衫者,脸带白色面纱,正是刁不同:“熟悉翳流蛊毒,你果真是我们要找的人,认萍生人呢?”
“谁是认萍生,我不认识。”
不仅因和慕少艾之间心结未解,更是为彼此安全着想,都不能此刻承认身份。一口否认熟悉名号,阿九私下十分戒备,连忙传音另外两人:“这些人武功一般般,但是蛊毒非常厉害,记住要小心防备。”
“小鬼,你和他们有仇?”见阿九面色少有冰冷,刀无形意外反问。
“才不是小鬼,是你家九少爷啦。”
轻啐一口,阿九懒得搭理刀无形,仅将目标放在刁不同身上,抽出重剑就是果决劈地一击。
阿九的根基并不算弱,至少在眼前一帮妖道角面前,绝对远远超过。就算刁不同勉强算是三流高手,但在被十分熟悉翳流毒物的阿九盯上时,亦难讨到半分便宜。
熟料,就在刁不同被厚重剑气,逼得步步退后之时,背后突见隐身斗篷之人稳步而上,抬手倏然发出一道重掌,唤魂催丧夺命施为,诡绿之风破开剑气,凶戾直取阿九颈部。
“娃儿,你带在身上的咳羊茎,吾找寻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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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阵阵,天雷不息,奇异漩涡之内,一车一车的珍贵物品,被纪律森严的忍者运上码头,低调而快速地运送离去。
换了一身衣装的剑者,望着眼前隐隐熟悉的景象,不由心思大窘:“虽然上次时空之门是在海上不错,但这个位置偏离的有点远啊。”
而作为主人的闻人然不认识路,身为剑灵的暮秋筠就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