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入宫
严十手持教鞭,顶着严慎行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看向窗外:从二楼看下去,严记钱庄总店大门处,一溜十个兵痞七歪八倒地横成一排,将钱庄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门外滞留了一群客商,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那群兵痞,门里的掌柜急的跳脚,送钱也收了,这帮兵痞就是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
严十平淡地道:“你不与我商议,擅自动用钱庄的护卫力量,做事又拖泥带水,留下马脚让人家追上门来,你有甚么解释么?”
严慎行坐立难安,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失去了兰的下落,早知道就不去燕府抢人了,如今他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应对严十,他头一偏,恼道:“我家娘不见了,老哪里还有心情管那许多。”
严十咧嘴笑了,突地想起竹说他牙长的不好,忙又敛了笑,瘪着嘴巴道:“你要是把这群兵痞打发走,我就告诉你嫂夫人的下落。”
严慎行闻言眼睛一亮,他一把抓住严十肩膀,急切地道:“你知道她的下落?她在哪里?”
严十却不回答他,一双眼睛向着楼下瞄去,严慎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群兵痞叫了酒菜,划起了拳,还有人大声问道:“接替的兄弟怎么还不来?”
严慎行冷哼一声,嗤笑道:“你处心积虑不就想见识下我的本事么?”
话罢,单手撑着窗沿,竟然从二楼飞跃而下,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人群。
兵痞们满口流油,吃的酒足饭饱,仰面躺在了地上,呼声如雷。睡的正香的时候,头上一片清凉,睁眼看见一群顽童正脱了裤小解,气的从地上蹦起来去抓这群小兔崽。
偏偏涌来了一群贩夫走卒,恰好挡了一挡,顽童们随即闪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兵痞们骂骂咧咧地回到钱庄门口,不禁一愣,钱庄门口居然被一群老儿牢牢霸占了,老头老太太,俱都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堆起来几千层,相互搀扶着,瘪着嘴巴唠着闲嗑。
这群大兵平时也是被人唤作一声兵爷的主儿,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要把老儿们轰走,离那些老儿仅有三尺之遥时,有半数老儿齐齐跌坐地上,另外半数嘴立刻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啊,有当兵的杀人了。”气十足,丝毫不像是行将就木的主儿。
这严家钱庄本就在闹市街头,一个上午被大兵们堵住门口,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街区,专程跑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马上就有一堆路人来指指点点,又有好事的喊来了城捕快。
这群老兵油眼见事不可为,对着那群老儿挥了挥拳头,恨恨地离去了。
老头老太太们身手敏捷地从地上爬起,矫健地闪进了人群,片刻功夫,踪影全无。
严慎行和那群贩夫走卒凑到了一起,远远地看着,见状,拱了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支持了。”
仔细看来,那群贩夫走卒一个个面生横肉,长相凶狠,绝非善类,对着严慎行闹哄哄的乱叫道:“大哥见外了。”“应该的,应该的。”“多亏了大哥才养活的了一家老小。”
卫燎身体站的笔直,一丝不苟地向燕凌云禀告了兵痞们祸害严家钱庄的事情经过,燕凌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射出几许寒光,冷哼一声:“算了,此事应与严家无关,师姐来信说有人去抢孩,哼,肯定是家所为了。”
他眼睛一转,斜瞥着卫燎,厉声质问道:“那日晚上,你为何故意搅乱府防卫?!”
梅这几日身体渐好,府富家的偷偷传了信来,四小姐和五小姐的身体也稳定下来了,竹放下心事,随杨家大郎学起了侦测之术。
杨木令竹净了三次手,直到手被热手泡的起了皱,才勉为其难地递了一本账册给她,又再三叮嘱竹一定要垫着手帕翻阅。
竹趁着他转身的功夫,伸手在账册上狠狠地抹了两把,方斯地拈起帕,轻轻翻阅着账册。
见那账册条目分明,却也没甚么稀奇,不过是一个大户的多年累积记录,她想起了刚入书斋时,晓梅曾告诉她,大笔买入卖出的是大户,会另外造册的,之后却一直未见,竟然是在杨木这里。
竹三两下翻完,满面疑惑地望向杨木,这个有什么看头?
杨木倒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指示竹翻开账册,逐一解释道:“这里,新做女袍袄,四季各三套,看出来什么了么?”
竹一头雾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杨木举起手折扇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沉声道:“这家的家主娶了一个小妾。”
竹瞬间睁大眼睛,把那账册翻了又翻,仔细地看了看,有些明白地道:“这新衣服一下就做够了四季,可见是增了新主,又没有做下人的衣服,说明新主地位不高,”她抬起头来,眼睛晶亮,问道:“可是如此?”
杨木见她有些得意,迎头便是一盆冷水泼上:“那为什么是家主娶妾,不是他的儿?这纳的又是第几房小妾,受宠不受宠?”
竹默然,收起了轻忽之心,突地站起,深深一揖,言辞恳切地道:“还请先生赐教。”
杨木离她远远地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水,方道:“从每个大户家订制的应季的衣服的数量可以判断出人口增减,从衣服的材质可以看出各房的地位,从下人们的衣服可以辨别这家的近况,是蒸蒸日上还是日落西山。”
……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终于结束了今天的课程,竹活动了下僵硬的颈肩,杨木从袖抽出手帕,擦了擦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