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突然抽走了力气,蔚慕玉身子像一根稻草那样摇晃了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不能让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现在在哪?”
“里屋。”
蔚慕玉来到了里屋,正见窦漪房坐在床上。
“漪房,你没事吧?”她急忙走了过去,问道。
窦漪房欣然一笑,“大夫说没有大碍。”
“真是把我吓死了……”蔚慕玉送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能走动吗?”
“应该可以了……”
“你等等……”
蔚慕玉叫人抬进来一张轿椅,扶着窦漪房坐了上去,有吩咐人小心把窦漪房抬出去。出了医馆,她再被扶上轿子。
窦漪房还有些惊魂未定,因此蔚慕玉留在她身边和她同坐一顶轿子,一起返回王宫。
坐进轿子里,窦漪房立刻就有做进马车里的感觉,整个人都会感到不安,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蔚慕玉打开了轿子的窗帘,并握住窦漪房的手,微笑着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窦漪房点了点头,心情渐渐恢复平静。
终于是回到了王宫,回到了春艳阁。窦漪房有种回家的归属感,或许死里逃生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亲切。
秦懿莲、菡萏、江雁香就守在春艳阁等候,江雁香已经哭成了泪人。青萝她们也是着急,问她们主子为何还没有回来,却没有人相告。
当幽兰宫的宫人跑来告诉她们窦漪房回来时,她们一起涌了出去,只道窦漪房安然无恙,众人都喜极而泣,眼眶都湿润了。
太医早就在阁里等候,菡萏等人回来后,就去请了太医。
经太医再次诊断,窦漪房和胎儿都没有大碍,同样是给她开了些安胎药。
众人闻太医言,这才安心。
岑夫人知道窦漪房回来了,也过来探望,从菡萏那里得知窦漪房凶险地经历,亦是为窦漪房感到庆幸。
正说话间,一声“大王驾到”传了进来。
宫人的话音未落,刘恒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额头上还有汗湿的痕迹,听说窦漪房从马车上坠落下来,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众人下跪行礼,当窦漪房也准备行礼时,刘恒立刻挽住了她。
“谢大王。”窦漪房说。
“你没事吧?”刘恒问。
“已经没事了,不过还需静养。”
刘恒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还有人跪着,便让她们也都平身。
岑夫人知道刘恒一定有很多话跟窦漪房说,便知趣地告辞离去。菡萏既然回来了,自是要跟她走的。
蔚慕玉虽然不甘,但也要离去。窦漪房特意叫住了她,由衷地跟她说了一声“谢谢”。
其他宫人,也各自忙碌去了。
刘恒搀扶窦漪房回房,真是极其小心翼翼,关心备至。他扶着窦漪房坐到床上,看到窦漪房缠着绷带的手,便问是怎么回事,窦漪房如实说了。
刘恒深情看着她,说道:“谢谢你啊!!”
窦漪房讶异地问:“大王何故谢我?”
刘恒道:“谢你保住了我们的孩子。”
窦漪房欣然一笑,又道:“既然妾身保住了孩子,就算立了功对吧?”
刘恒亦笑道:“你这是跟本王讨赏来了?”
窦漪房点点头。
“说吧,要什么赏赐?”
“妾身请求大王,宽恕卫护妾身的那些人。”
刘恒面上的笑容不见了,“因为他们的疏忽,害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本王如何能宽恕他们?”
“此事是个意外,他们也不想发生这样事。而且,张武将军为了救妾身,自己也负了伤。”
刘恒依然面无表情,他不是不能宽恕张武等人,只是觉得窦漪房心里总是先为别人着,却不为她自己。
“如果真要追究他们的罪过的话,妾身也罪责难逃。”
刘恒叹了一口气,“本王都依你了……”
窦漪房答谢,在看刘恒额头上还有汉渍,便拿出手帕给他擦拭。
“答应本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
……
窦漪房遇险的事情,宫里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有人欢喜有人失望。
蒲太妃自然是非常关切的人,亲自来看窦漪房,并吩咐下人给窦漪房准备最好的照顾。
其他一些宫妃,比如陈王后、韩夫人、碧良人……只感到非常可惜。
刘恒履行了对窦漪房的承诺,不但没有责怪张武等人,还封张武为郎中令。
张武至此,心里对窦漪房是感激不尽。
风在窗外吹,一片片落叶飘起,打在窗户上。一只美丽却疲倦的手,拨弄着枯涩的琴弦,声音无比沉闷。
“主子,万宫人到了……”
蔚慕玉没有任何表示,空洞地眼神看着琴弦。侍女知趣地退了出去,换做万全走了进来。
万全一脸阴郁之色,开口便问:“冲撞马车之事,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蔚慕玉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所以就没有否认。
万全心焦地皱起了眉头,责怪道:“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窦漪房恩宠在即,自然会有人对付她。你这么做,岂不是为她人做嫁衣?”
蔚慕玉不屑地微微一笑,“这宫里,除了窦漪房,谁还能得到大王的宠幸?”她很有信心,自认为除去了窦漪房,自己便能独享恩宠,根本就没有把陈王后等人放在眼里。
万全苦笑道:“你太小看陈王后她们了,她们如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