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但即便是这样，六楼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去才行，总不能真的变成墙上的一张脸。
姜湮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模样跟着她上楼：“谢谢前辈。”
一群医生面无表情跟在她后面来到六楼，人群中，一道目光落在姜湮身上，带着些惊疑。
他似乎想叫住姜湮，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比起四楼那股浓浓的恶臭味，六楼格外干净整洁。
“依次进入实验室，请遵守规则。”
那个医生淡淡看了一眼姜湮，用指纹开启了面前厚重的电磁门。
姜湮心情忐忑的走进去，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孩子。
他看起来大概6、7岁，瘦弱苍白得几乎没有人形，只剩下一层皮肤包裹着骨骼，血管根根分明，却依稀能分辨出那就是叶苗的孩子“岁岁”。
他手腕上连着导管，血液正被一点一点抽离身体，隔着玻璃，她也能听见孩子痛苦的呢喃：“妈妈……”
这些人渣！
姜湮死死攥着拳，才按捺住扑过去狠揍那医生一顿的冲动。
得救出孩子……
“新人，我欣赏你对科学的态度，今晚我会指导你完成实验。”
那医生忽然转头看向她，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诮：“进去吧。”
姜湮跟他对视，握着拳一步步走向玻璃门。
苏南低着头，没有让她发现自己。
这个蠢货菜鸟，原本可以帮他多赚一些积分，现在……
呵，算了，反正也有别的办法能得到积分。
“快进去吧。”
那医生脸上挂着僵硬却故作和蔼的笑：“年轻人，我们的使命就是为了科学奉献一切，难道……”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那些医生忽然齐刷刷抬头，死死盯着姜湮的脸，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幽冷的光。
“我永远不会背叛信仰。”
姜湮一字一顿开口，转身走进玻璃门。
嘭的一声，玻璃门被合上。
“靠近它，按下你身边的红色按钮，为他供应维持生命的药物。”
身后传来医生冰冷的声音，姜湮看向床边的红色按钮，没有马上按下。
医生嗤笑一声，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病床上的孩子忽然开始抽搐，表情痛苦至极。
“妈妈，妈妈……痛！”
他喉间溢出绝望的哭声：“妈妈，救救岁岁……”
“再不按下，他就要死了。”
医生似乎笃定她一定会救人，抱怀冷笑：“卑劣的苍蝇，你认为一个浑身血液被抽空的孩子，能够坚持多久呢？”
他果然……
姜湮咬紧了牙，伸手握住孩子的手。
那只小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极力想睁眼看她：“妈妈……”
那声声呼唤像是刺在她心里，姜湮狠了狠心，伸手按下按钮。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起！
那些医生们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飞速退出了实验室！
好机会！
姜湮转身就想将岁岁抱起来，却没想到孩子的身体在片刻中忽然像是被吹起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他的皮肤逐渐变得有了弹性，可皮肤的颜色却从苍白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在姜湮还在震惊于这样的变化时，“岁岁”忽然睁开了眼，眼眸和护士长一样漆黑，完全看不见瞳仁。
他冲着姜湮咧开嘴，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那些牙齿正在一点点变得尖锐。
“你，不是妈妈！”
姜湮的手手腕忽然一阵巨痛，那孩子几乎像是要咬断她手腕一样凶狠，剧痛让姜湮几乎瘫软在地！
“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找岁岁……”
“吃掉你们！吃掉你们！”
明明只是个孩子，岁岁的力量却大得可怕，姜湮死死捏着他下颌避免他真的咬断自己的手，血却一点点流进孩子嘴里。
失血过多的眩晕让姜湮面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她极力想伸手将红色按钮关掉，岁岁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死死箍紧她脖子。
不，不行，一定有破局的方法……
是什么……
“要学会叶苗的歌……”
那个神秘男人的声音鬼使神差一样在她耳边响起。
姜湮忽然明悟，狠狠咬了咬舌尖逼迫自己镇定：“小花被，盖盖好，两只小手放放好……”
“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
她的声音已经因为喉咙的疼痛变得嘶哑，但那个孩子确实有了反应。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茫有哀伤，一点一点松开手，慢慢抬起头。
那张小脸被鲜血染得格外吓人，看她的眼神却变得温驯又哀伤：“妈妈的歌……”
“岁岁，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姜湮努力平复心跳，将语气放得温柔：“你妈妈给了我你的照片，让我来带你去找她。”
孩子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
“我不能走，姐姐。”
他低低哭泣着，嘴里的獠牙慢慢变得正常：“我离开这里，你，还有妈妈就都会死。”
“姐姐，你把这个交给妈妈，她不会怪你的。”
孩子将一只银色的长命锁塞进姜湮掌心，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张合照：“来不及了姐姐，快走，那些人会杀了你。”
他一拳就砸碎了紧绷的玻璃门，将姜湮推出门，毫不犹豫的躺回了床上。
“岁岁？”
姜湮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