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铁骑奔袭而来,粮草等物资完全没有携带,若不能迅速攻占邾城,将处于危险境地。
张貉和麾下的将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皆是奋力攻城,北门被打开后,所部将士立即奋勇杀进邾城。
毛宝麾下的一万士兵缺乏准备,完全不是赵军两万铁骑的对手,在城内北门附近厮杀一阵后,赵军铁骑不但没有被打退,反而越来越多,毛宝和麾下的士卒被逼迫的节节后退。
“毛将军,樊大人来了。”就在毛宝与赵军厮杀的时候,西阳太守樊峻冒着赵军的箭雨奔了过来。
“樊大人,这儿太危险,你来干什么。”毛宝心中急躁,语气有些不耐烦。
樊峻眉头一蹙,急道:“毛将军,如今,数万敌军已经攻入邾城,我军怕是抵挡不住了,不如早作打算。”
“樊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将奉命死守邾城,岂能不战而逃。”毛宝义正言辞。
“毛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半数将士已经溃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俗话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丢城,日后再夺回来。”樊峻极力劝说毛宝撤退。
“将军,樊大人说的是,敌军有备而来,再不走,我军将全部战死。”
“将军,不论战与不战,今夜邾城是丢定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将军快下命令吧!”
毛宝麾下的几名部将,见赵军骑兵已经入城,皆劝说毛宝暂退。
“二百余里,三、四日的路程,赵国铁骑是飞过来的吗?真是天助丑虏,不助我大晋啊!”毛宝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毛将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快走吧!你们几个扶着毛将军,快走。”樊峻指使几名亲兵强行将毛宝向后驾去。
“放开本将,本将要与邾城共存亡。”毛宝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与得力部将向南门外退走。
出城不远便是奔流不息的大江,江边此时没有大船,只有十几只小船,而溃散出南门外的晋军却又两千之众,如此多的士兵,紧靠这十几条小船自然无法逃生。
“将军,敌军追来了,快上船。”樊峻与毛宝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迈上了一条小船。
“杀……活捉晋将,活捉晋将。”追出南门的赵军将领,大喝着率领所部骑兵向溃散的晋军发起冲击。
“敌军杀来了,快逃啊!”两千溃兵一拥而上,向停泊在岸边的十几条小船涌去。
如此微不足道的十几条小船,如何能承载两千溃兵的身体,在溃兵的争抢下,十几条小船全部破碎,成了一段段木板。
就连大将毛宝所乘坐的小船,也被求生**强烈的士兵拉扯,从而翻沉破碎,无奈之下,晋军将士只得脱去衣甲,拼尽全力向对岸游去。
“放箭。”追至岸边的赵国将军,命令所部士兵向泅渡的晋军溃兵放箭。
一阵阵箭雨过后,泅渡的晋军士兵纷纷中箭,死伤极为惨重。
大江水流湍急,且有数里之宽,常人泅渡九死一生,这些溃兵虽然都是南方人,对水性极为熟悉,但能够成功泅渡对岸的士兵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葬身鱼腹,就连征虏将军毛宝、西阳太守樊峻也都力尽溺水而死。
坐镇大江南岸的庾亮,见邾城方向火起,急忙命令斥候前去打探,半个时辰后,毛宝、樊峻和数百将士的尸体被送到了庾亮的眼前。
整整一万精锐大军,交战几个时辰便全军溃散,易守难攻的邾城也已陷入敌手,铁一般的事实让庾亮心惊不已,他一面下令将毛宝、樊峻厚葬,一边上奏朝廷自陈己过,请求朝廷降罪。
毛宝的溃败、邾城的丢失彻底打乱了庾亮的北伐计划,他原先打算以邾城为据点,进而北进占领整个豫州、随后逼近黄河与赵国隔河对峙、最后北渡黄河攻占邺城,收复整个中原。
如今,大军还未真正出师就损兵折将,这对荆州军的士气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毛宝是荆州军的一员敢打敢杀的猛将,如此猛将在赵国铁骑的面前都不堪一击,荆州军将士一时对赵国大军心存畏惧。
见首战失利,主力军团士气低落,且京城粮草还未抵达,征西将军庾亮不敢贸然渡江向邾城进攻,而是让十余万大军在武昌城附近原地待命。
荆州军主力在武昌城待命,而赵国的五路先锋已经向西,进犯大晋的南阳、义阳、江夏等诸郡,沿途各郡县守军都不多,将士们或战死,或投降,竟不能阻挡赵军的锋芒。
很快,赵军先锋从上游渡过大江,进入襄阳、南郡一带大肆掳掠,并进逼沔南城,沔南守军出城与赵国大军血战,被赵将石闵打得大败,将军蔡怀战死,士卒向山野之间溃散,最终沔南城被赵军攻破,荆州北境尽落敌手。
庾亮见荆州北境被赵军轻易攻占,内心大骇不已,几次晕厥过去,身体也每况愈下。
为了夺回荆州北境,庾亮孤注一掷,派遣荆州军十余万主力,向入侵的赵军发起反击,双方经过几场血战各有损失,战场态势一时进入胶着状态。
与此同时,赵国天王石虎已经亲自统领六万龙腾卫士,四万邺城精兵,离开邺城向大晋的淮南郡杀来。
此时,石虎的前锋已经抵达豫州的谯郡,要不了多久就会进犯大晋的淮南郡。
进入谯城后,石虎在城中略作停留,准备休息一夜,第二天率领六万龙腾卫士向淮南进发,而将四万邺城精兵留在谯郡,大军所需的大半粮草物资也尽皆囤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