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鞑靼人已经把营地扎在外面了!见鬼了,我感觉我好像在被恶魔诅咒!”
“不要说了!太恐怖了.....那天晚上,我亲眼看着阿特被鞑靼人斩首,呜呜呜......”
“我听说二百年前蒙古黄祸从东方袭来!难道......难道他们是黄祸再临吗?”
......
这个士兵的窃窃私语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帐的气氛!
“维格!你在说什么?”
“黄......黄祸?鞑靼人?”
所有人都围上来,揪着这个年轻的小家伙嚎叫着,仿佛他说的话一丝一毫都是假的一样。老头子缩在墙角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年轻人两股战战强装镇定。
他们都在等待着维格的答案。
“是......是的......我躲在了绅士团的后面,十分幸运的躲过了鞑靼人的屠杀!绅士们都死了,但是我活了下来。我看到了他们!我看到了......那是一群面孔很奇特的人......他们浑身有着暗黄、黑黄的颜色,双目像是魔鬼一样放着黑光!!从头发到胡子,没有不是黑色的!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一定是他们!是那些黄祸又回来了!”
维格看起来可能不到十六岁。他抱着脑袋,满脸都是崩溃的看着矮矮的帐篷顶。这个孩子好像傻了一样的不停的呢喃着黄祸的名字。
黄祸!
这个可以止欧洲小儿夜啼的名词直到现在仍然不陌生!因为金帐汗国分裂不久,直至现在,金帐汗国、克里米亚汗国、喀山汗国、西伯利亚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诸汗并立,金帐汗国已经彻底崩溃。甚至金帐之名已经被剥夺,只留下了大帐汗国的名号。
然而尽管这样,这个时期的鞑靼人还没有堕落到数十年之后被北方崛起的莫斯科逐渐吞并的境地。甚至克里米亚汗国还发动过围攻莫斯科的宏大战役!据记载在1571、1572两年中,克里米亚汗率领十二万大军两次进攻莫斯科。尸体填满了莫斯科的护城河。
深受黄祸其害的东欧、巴尔干地区到处都传遍着黄祸的恐怖谣言!在卡法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那亚人当然如此!
小维格突然仿佛崩溃了一样!他跳起来,像是疯子一样的到处乱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叫着:“魔鬼已经来了!黄祸又回来了!”
而和他在同一个营帐的溃兵们就好像是点燃了火绳的火药一样把名为恐惧的火药包给点燃了!在经历了不情不愿的出兵、长期的行军、夜里突然被叫起组织突袭鞑靼人、一战被灭、狼狈逃窜回营地的种种之后,他们所有的情绪终于在小维格散步的黄祸“谣言”中爆发了!
十几个士兵抄起武器突然冲出了营帐!他们饥寒交迫!他们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吃上一顿饭!
营啸了!
混乱的只剩下二三百士兵,五六百农夫劳力的的营地瞬间乱作一团!小维格的高喊成为了点燃汽油罐的最后明火!没有见识的农夫们慌乱的祈祷着上帝的救助,他们渴望大天使米哈伊尔的降临帮助他们摆脱困境,时而又祈祷圣母保护他们的子女成功的活下去;而慌乱的士兵们就显得直接了断了!
这些兵痞们砍断牛马身上的绳子,把牛马掌握在手中。然后又抢掠粮仓里不多的大麦小麦,还有更加稀少的葡萄酒和一点点香料。他们甚至抢走了尊贵的卡法总督康拉多·德尔奥托两件珍贵的棉布服装!
当康拉多和他为数不多的宪兵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他发现士兵和农夫以及跑了一半了!在场还留下来的尽是些老弱病残,抢不过其他士兵的废物。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康拉多,仿佛就是在看一个移动的粮仓。
康拉多才刚刚从昏厥中苏醒过来,这一刻却再一次昏过去了!
“总督阁下!”
......
当康拉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咳.....咳......见鬼,上帝啊!”康拉多从噩梦中突然苏醒!
他多么希望那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啊!克罗莫多还没有被杀;他的军队依然完好;军队还没有哗变,乃至于鞑靼人没有追过来在营帐外驻扎。
然而这一切都没了!
没了......
“不!”
康拉多突然捏起了拳头!
在他已经皱纹满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坚毅与勇敢。
康拉多回忆起了他的过去。当他还是个私生子的时候,每一次去求见他的父亲,那些他的嫡兄弟们都会在他的身上撒尿;当他在十一岁的时候终于熬死了父亲的续弦,回归了那个阴暗的大院的时候,没有人正眼看他;当他出现在撒丁岛的时候,他最先迎来的是让人绝望的窒息的空气,那些本地商人们排挤他,外地商人们看不起他;当他离开撒丁岛回到热那亚的时候,他被兄弟们拒之门外,最后父亲的遗嘱也是一个仆人偷偷交给他的。
“当我带着所有的财产,与那些肮脏的臭虫们交换这个总督位置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呢?”
康拉多·德尔奥托在这一刻开始反省。
我看到了他们老旧的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还有他们窄小的眼睛里面的那贪婪的视线!我知道他们心之所向,所以我才一往无前!
康拉多·德尔奥托忽然精力十足的跳下了床。
“侍从!”
康拉多出门,发现侍从就只剩下了一个。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康拉多毫无疑问的非常生气!
侍从有些畏畏缩缩的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