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钺台设在金刚城的东边,紧邻城主府,是万溪城城主颁发诏令、赏功罚罪以及彰显城威的地方,每逢万溪城有重大事宜,都要在这里举行盛。info自从两百年前柳凤依当了万溪城城主,这里便又加了一项斗法试炼,自此便作为万溪城的传统沿袭了下来。
第二日卯时,廖云、杨亦墨随柳凤依一干人等来到丛钺台。早已等候在丛钺台下的数百修士个个精气内敛、神采照人,准备着要在前十角逐中大展拳脚,一举夺得此次万溪城前十名额。柳凤依望着台下数百名修士,仍旧雍容雅步、仪态万千,笑着说道:“今日是万溪城五十年一度的仲幽谷试炼,诸位能上得金刚城,便都已证实了自己的实力。本督上尊天道,下合众意,又设前十名位,待有缘者得之,得第一者进中都卫授元婴法诀赐灵器一件,余下九名各选法诀或灵器一件。本督是过来人了,在这里只有两句忠告,一是要谨慎,二是要奋勇。”说罢示意唱礼官开始,一时间钟鼓乐声大作,十个宝光夺目的擂台出现在丛钺台下方。
廖云看的迷糊,站在怀辰远身后小声问道:“怀先生,这前十是怎么个赛法?”
怀辰远眼睛盯着西南角一群修士,头也不回说道:“坤曜十连台是万溪城的一件法宝,专为斗法所炼,修士们一窝蜂上去要各尽所能独霸一台,待一人一台,便是前十。而后坤曜十连台合为五台,便是前五,以此类推,合为一台时,第一便出来了。怎么?你要下场玩玩吗?”
廖云嘿嘿一笑:“先生慧眼,我刚刚晋了筑基中期,也想试试新悟的法诀呢。”
怀辰远皱眉沉吟道:“行吧,但是要小心,势头不对要赶紧下来,知道吗?”
廖云应了一声,朝其中一台飞奔而去,他选的是最偏的一台,但就算是最偏的一台也早已有八九个修士在上头了。甫一上台,边上三四名修士的法术、宝具就劈头盖脸朝廖云打来,廖云暗笑一声,老太太吃柿子,挑软的捏吗?右手水纹剑波光大涨,一剑劈开了眼前的三把宝具,左手水元濛濛朝最近的一个紫衣修士打去。紫衣修士见廖云水元厉害,双手挥出一道火光四溢的剑气,抽身就往后退,但紫衣修士身旁另有一名手持金锏的修士,哪容他后退,手中双锏横扫,朝紫衣修士胸、腹、腿打去。
不料紫衣修士似乎早有谋划,进而求廖云不成,退而长剑横削,挡住双锏,手中法诀骤凝,一头硕大虎影朝偷袭他的修士怀里扑去。偷袭他的修士一时间手足无措,虎影透体而过,顿时胸腹间被灼出一个大洞,依稀能看出他的内脏已烧成焦炭,紫衣修士抬腿一脚,顺势就把他踢下台去。
杨亦墨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手心里暗自替廖云捏了一把汗,身旁凡巧儿见杨亦墨紧张,出声笑道:“放心吧,那小子人小鬼大,鬼主意多着呢。”
廖云对这些情景早已习以为常,水纹剑横档在胸前,左手手印微掐,审慎地看着每一个人,倏然间擂台上每个修士耳朵里都听到一阵苍凉诡异的声音:千古颓鬓,诅师毒牙,苍茫蛊鳌。叹血流漂卤梦去,想魂飞魄丧谁来?饿鬼始道之七,瘴疟鬼妪。此音刚落,台上阴风四起,黑雾缭绕,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妪若明若暗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妪双眼惨白,右手持杖,左手赫然提着一串滴血的人头,仿佛刚从生人脖子上摘下来一般。众人无不对这瞎眼老妪悚然一惊,只见老妪背后转出一个中年人,背着手轻声说道:“在下不想开杀戒,请各位下去吧。”
凡巧儿站在杨亦墨身旁,紧盯着那个中年人,低声说道:“修术者。”
廖云和余下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认得这个中年人施展的是什么功法,当下就有两名修士互相对望了一眼跳下台去。廖云身旁的那名紫衣修士却是丝毫不惧,大声道:“什么幻术!装神弄鬼!”说罢,手中虎影凝实,朝中年人冲了过去。
老妪颤巍巍把人头挂在杖上,脚下速度却是比任何一个年轻人都要快,霎时间拦在紫衣修士面前,干瘪的嘴唇微张,一团腥臭的血肉就朝着紫衣修士脸上喷了过去,手中人头杖毫无迟滞,卷住了紫衣修士手中凝实的虎头。紫衣修士上身连动避开了那团腥臭的血肉,但无奈手中虎影被人头杖卷住了,抽身不得,那团血肉似有灵性般掉在了凝实的虎影上,“嗤”的一声,虎影如同烈日下的冰块,连同紫衣修士的手一同融化了。
紫衣修士疼的惨叫连连,断臂忽的爆出一蓬通红的火光,把人头杖炸飞了出去,左手寒光凛凛,一柄阴森的匕首插进了老妪的胸膛。手中火光爆裂,在老妪胸中炸了开来,直把老妪炸飞几丈远。但那老妪丝毫不知痛痒,仍旧是拖着半边身子颤巍巍站起来,干瘪的嘴唇一张,伸出一条几丈长的舌头,卷起那团血肉吞了回去。
廖云和剩下四名修士对望一眼,不约而同运起拿手法诀、宝具朝中年人打去,中年人面对着廖云五人仍旧是泰然自若,轻声吟道:“嘤嘤鬼王魂,谢谢无处归。鬼冠作门楣,鬼身化门扉。饿鬼始道之十四,鬼王衰狱。”语如咒术,话似耳语,但却实实在在打在了每个修士的心上,众人周身幽光道道,头上涌出一层宛如屋瓦的漆黑云气。刹那间黑光、幽光凝实,众修士被关在了一个个漆黑的牢笼里,伸手不见五指,连同灵力也隔绝了开来。
廖云右手水元大涨,化作一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