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阴云飘荡!
街道上的泥水低洼反射昏黄光芒!
偶尔有带着狂躁的犬吠声传出,和那潮湿的夜风混杂到一起,漾出阴森。
“快点儿,快点儿……”
“你这废物……”
急迫紧张的声音自夜色中传来,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青衣小厮一边提着灯笼照路,小心避开泥水,一边满脸疑惑问道,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你傻呀……”
肥胖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太史令吴焕,或许是疾跑缘故,有些气喘吁吁,嘴里骂骂咧咧,
“还不是去消灾解难!”
“那帮爷爷把我这些年贿赂官员的证据都送上门来了,我再不过去表示,不是找死?”
“别废话,你快……”
“哎呀……”
话音说到一半,肥胖身躯猛地向后仰倒,噗的一声,躺在泥水洼里,顿时满身狼藉。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青衣小厮晃悠着灯笼跑回,昏黄灯光照耀在那肥胖脸庞上,隐约可见脏兮兮泥水,头发也湿答答的粘上。
“废物……”
“连路都带不好!”
“回去再收拾你……”
肥胖身躯挣扎着爬起,脸庞难堪的甩甩袖子,又继续朝街道对面跑去。
青衣小厮连忙跟上,嘴里嘟囔,
“跑这么快……”
“当初贿赂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些……”
“小王八蛋,你快些!”
“哎哎……”
……
奢华大殿,灯光昏黄!
头发花白的身影坐在几案前,盯着手里的信报,俊朗脸庞上的神色,随着灯火闪烁,忽明忽暗!
许久,信报啪的被扔下,瘦削身影低头看向几案下方伏跪的身影,
“还不错!”
“咱们离开长安这些时日,这些人倒也没闲着!”
“奴才替他们谢过主子!”
慕恩恭声回应。
徐凤云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沉默片刻,又问道,
“慎行监,进展如何?”
慕恩抬头,瘦削脸庞上掠过犹豫,低声道,
“回禀主子,一切,都还顺利!”
“不过……”
“说!”
耳畔传来略带些怒意的尖利声音,后者身躯微颤,但还是咬牙说道,
“户部拨下来的银子,有限!”
“慎行监既要建立府衙,又要建立诏狱,这……开销……实在是太大!”
“得差大概二十万两!”
啪!
徐凤云手掌拍上几案,花白头发飞扬,冷笑出声,
“这种事,还要杂家教你?”
“知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慎行监!”
“监管天下!”
“没有银子,找哪些商户去要不就得了?”
“他们……哪个人是干净的?”
“不给的,杀鸡儆猴!”
慕恩连连磕头,触地有声,
“奴才明白!”
“主子息怒!”
“哼!”
披散着花白头发的身影霍然起身,镶金踏云靴经过身旁,
“慕恩,有时候做事,不要太拘谨!”
“咱们,是让人害怕的!”
“可不是让人们尊敬的……”
“明白?”
慕恩额头贴在地上,瘦削身躯略微颤抖,
“奴才懂了!”
“明日一早着手去办!”
……
驾!
宽阔街道上有剧烈马蹄声响起,身穿黑色鹰鱼服的身影,恣意张狂而过,道路两旁的人们,面露惧色,纷纷退让!
有躲闪不及的孩童被吓呆,茫然站立在街道中央,小脸已经苍白!
“滚开……”
鲜衣怒马的身影瞬间到近前,黑色马鞭猛地甩出,犹如黑色蟒蛇,意欲将那孩童掀飞!
啪!
身侧伸出一条粗壮手臂,马鞭嘎然而止,雄壮身影往前,勒住战马缰绳,怒吼声滚滚,如若惊雷,
“绕过去!”
“是……”
白面太监面庞上掠过忌惮,绕着孩童自街道一旁掠过,其余身影也是呼啦跟上。
高大雄壮的身影翻身下马,来到脸蛋儿发白,带着惊惧的孩童面前,弯下身子,抱到道路一旁。
有瑟瑟发抖的妇人接过,连忙感谢。
“吾等虽然嚣张跋扈,但针对的,都是贪赃枉法,祸乱百姓之人!”
“与尔等无关!”
“无须惧怕!”
不等那妇人开口,雄壮身影已然翻身上马!
希律律!
黑色战马四蹄如飞,朝前方掠去!
妇人抱着哇哇啼哭的孩童,略微泛着黝黑的脸庞上,涌过惶恐。
“这些家伙……”
“真的是……不欺负百姓?”
街道四处,传来窃窃私语,有难掩的疑惑。
还有不敢相信!
呼啦!
片刻,那雄壮身影追上前面队伍,白面太监低垂着脑袋凑上前,声音恭谨,
“高指挥使!”
“第一处商家,已到!”
“翠竹布庄?”
高凉抬头,虎目带着阴冷森然扫过,挥手,
“带他们掌柜来见我!”
“是!”
白面太监面带阴翳,翻身下马,紧接着对面布庄传来砰的炸响,略微关着的木门被一脚踢开,人影冲进去!
“你们……”
“哎吆……”
“强盗啊……”
布庄内传出混乱碰撞,和痛苦的惨叫声,片刻,一位面庞苍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被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