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摸鱼儿之才当然能够判定栾布所说的话并非无稽之谈,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剑尤有不足之处,但许久以来自己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或者说自己不能够去改变它。
快剑当一心一意,论敌人是谁,论强弱、高下、形式总是无关紧要,剑在我手,只需要出剑而已,后当是一击必杀,从来不需要半点犹豫。
生或死只在于剑而已,与人与我与物,情,境无关。
但是现在对手的修为强上几个层次,他总能先出剑,总能用剑宛如心意,那自己又当如何呢?
是抛弃重建,还是剑的命即我命,更快更强呢。
摸鱼儿真正的站在了抉择的位置,关乎一个信念与一个朋友的性命。
他把剑放下,陷于物我两忘的沉思之中。
一个道理,在回味过去中找寻未来。
想记忆起过往自己所出的每一剑,从看到剑的第一日而起,直到现在,那每日、每月、每年。
鲁卿散人说:摸鱼儿很有天分,我很高兴。
他总是以后辈能够比自己更强为最大的骄傲,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愿过。
空虚失望的背后,还有一代天骄生命的缓慢流逝,岁月当真是最过无情的,虽然曾经也无数次感叹于它的美好。
以至于后来终于有了摸鱼儿与他读尽了栾天宗的大册、中册、小册仿佛永远看不完的书。
剩下的,鲁卿散人知道等待会让一切变的更加美好。
人生的改变或许从来就在于未曾记忆的瞬间,什么时候一个少年突然就变作了有所为的拥抱于当下的青年。有谁能够知道,回想的起呢。
摸鱼儿的心似船,在看不清的大海中浮沉,船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起伏,不清不楚,愈加的黑暗,直到天地万物尽归于一色,没有船,没了一切,唯独剩下无穷无尽的大海,他才知晓了一切。
这便是大海,便是浮沉,便是规律。
心儿接着荡漾,原来万物都是有规律而已。
风是规律,云是规律,人的生老病死亦是规律。
摸鱼儿的心突然亮堂的很,就和他此时终于睁开的双眼一样,亮的好看如太阳。
栾布还是站在那里,不远不近的位置,可是一切当真的就不同了。
摸鱼儿平白的妩媚一笑,看着栾布的脸,悠悠然的姿态:“你乱讲哦。”
栾布惊奇,这小子怎么这般模样:“我从不乱讲,乱讲的人绝不是栾布。”
摸鱼儿更加惊奇,保持着比栾布睁着更大的眼睛。
这倒是容易的很,摸鱼儿的眼睛本就不小,起码比栾布大多了,摸鱼儿很是高兴:我此时帅帅的模样,谁能比的上,这也是我搭讪姑娘,在江湖之上自在飘的最大资本啊。
但他随后就想起了辛畅,和自己模样相仿的家伙。
心中一沉,生气:“那你试演给我看看,试演看看。”
栾布气愤:“怎么试演,我是剑侠!”
摸鱼儿生气,语气急促:“没毛病,你就试试,没毛病你就试试。”
栾布当真想不到:对牛弹琴。
似乎马上就要拂袖而去,但紧接着就转了回来,气愤:“你小子敢给我耍滑头。”
摸鱼儿大手一挥,似乎想让周围的人再站的远些,好似生怕伤到了好多无辜的人:“都让开,真正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道我的剑快的很吗?”
栾布纠结于差点就上了摸鱼儿的当,他还是认真记得自己要做的事,试招也好,生死斗也好,无关于名义,自己总是要战斗下去的,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教训摸鱼儿的理由。
无理取闹,加之他实在是太狂了。
世人知晓栾布赖以成名的剑技:浮云一十三剑。
若是你也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看尽天边与近前的浮云之后那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剑技。
经历三重阶段:浮云无意,不悲不喜。
浮云留恋,物我双悲。
浮云阴晴,浓淡总相宜。
栾布为看云之变化,曾经一日万里相随,事物的所有精彩之处总是在心动之后。
看够了,笑够了,哭够了他才真正懂得了浮云的奥义。一十三剑才成。
栾布并非绝才艳艳之辈,人生如云暗淡十数年之后才是修为爆发之时。
剑技成后,他击败了无数曾经的所谓天之骄子,在无尽高的山峰上有了自己的位置,一举而入宗门修为前十之列。
无数的曾经相随的人,或羞辱过他,或看轻过他的人都在说:栾布做的好。
剑在手中变的虚幻了些,抖动,抖动,下一刻连人带剑便是来到了摸鱼儿的身边。
正是应了那一句话,云淡风轻。
摸鱼儿尽管早先已有了些把握,但还是差点哭了起来,心下暗叹:你们都欺负我,绝对不能被你们看轻了,今天。
一刹那的时候,摸鱼儿剑一回左边,一回右边,但好似就是不明白该怎样出剑才好。
浮云剑技,绝非是浪得虚名。
周围的人心情马上随之紧张了起来,因为或许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栾天宗赵咚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似乎已是不忍相看了,此时刻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摸鱼儿,赵咚呛自思:摸鱼儿没后,明天的太阳还能够照常升起吗。泪在眼中心上,摸鱼儿,我们,栾天宗如何能够承受的起呢。
这却是不妨碍有些人的眼睛亮的很,例如唐申,例如许许多多活在摸鱼儿之下的人。
对于生命来说,刹那间,即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