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放下碗，捧着她的脸，不让她避让。
“怎么还哭鼻子了？”
“我才没有哭。”孙梓珊不肯承认：“就是太晚了，我很困，打了一个哈欠，你看错了。”
见孙梓珊不承认，慕林也不会再追问下去，只是她因为什么红了眼睛，他是清楚的。
于是他慢慢地放开他，用这辈子最轻柔的语气说：“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好。”这一顿饭，孙梓珊是她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受的。
别看她现在这样，小的时候很是调皮捣蛋，在府中闯过不少次祸，只是被父母瞒下了，才没传到过外面去。
那会儿爹爹总是在饭前沉着一张脸，饭后再罚她。
于是孙梓珊吃饭的时候就很忐忑。
可是那时的忐忑，完全比不上现在的心酸。她很想握住慕林的手，帮他分担，奈何她不是元锦玉，根本就做不到和他并肩作战的事情。
孙梓珊后来虽然强迫自己吃了不少，但是慕林还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情不善，不免有些自责。
要是他没随口说出那番话就好了，害得他的小姑娘都不开心了呢。
沐浴完后，是彻底到了后半夜，慕林只迟疑了一瞬，就到了床上来。
孙梓珊躺在床里侧，背对着他，呼吸平稳，但是慕林知道她没睡着。
他想了想，轻轻地将孙梓珊给拢在了怀中，拨弄她的头发。
“还在难过么？”慕林柔声问她。
“嗯。”孙梓珊本来想瞒着他的，可是心情实在是太压抑，她索性就说了实话。
慕林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别难受了，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孙梓珊这次终于肯转身，把脸埋在他怀中了。
相隔这么久，再一次被他抱住，孙梓珊满足地将手收紧，满身满心的依赖。
“可是一想到你在西海受了那么多苦，我还是很心疼。”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么大的时候，虽然也会开始掌管家业，但也不像是慕林，顶着莫大的压力上战场啊。
慕林就逗她：“这也是成长的一步，难道王妃希望我永远都长不大么？我要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你，还有咱们以后的孩子。”
孙梓珊的有些不自然地表示：“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咱们还……”
刚想说咱们还没有洞房，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也有点儿引诱慕林似的，孙梓珊猛地就闭口了。
慕林却笑得有点荡漾：“嗯，我知道王妃这是在怪罪我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履行诺言。”
孙梓珊捶了他的胸膛一下，力道却很轻：“又胡说什么，快点睡觉。”
“好的，王妃娘娘。”
明明很正经的称谓，在慕林口中说出来，孙梓珊怎么听，怎么都有种调戏的味道。
想要松开他，自己一个人去床里侧睡，慕林却轻声呢喃：“别走。”
两个字，让孙梓珊的身形都被定住了，后来慕林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她也困倦了。
像是刚刚一眼，她轻轻地拍着慕林的后背，感觉他拥着自己，睡得更香甜了一些，她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能这样安稳地睡上一觉，对于慕林来说，想必很不容易吧。
现在你在我身边，就放下心来吧，因为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啊。
……
慕泽和元锦玉的房间，也早就熄灯了，这两个人比慕林他们睡得要早，毕竟明日还有事务要处理。
皇权的争夺和战争还不一样，等待着他们两个的，是一条旁人看着，都望而生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