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注定是没有平静的一年,曾有人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一月,文臣先走。
三月,三星陨落。
六月,武将再逝。
七月,大地震动。
文臣武将开道,天崩地裂,接二连三的噩耗,是不是天象示警大家不知道,但确实给所有人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随着九月的到来,祖国迎来了最大的悲痛,伟人谢世。
在听到广播的一刹那,齐淑芳听到外面哭声响起,惊天动地的悲壮。
刚满两周岁的平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懵懂无知。
齐淑芳紧紧搂着她,久久难以平静。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样的噩耗,仍然感到巨大的悲痛。
文臣武将的离去,已是无可更改,但地震却可以防范,因为去年海城避震,就源于一开始的指示,齐淑芳不忍数十万人死于这场灾难,曾经想尽办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以从事天象研究方面的名义,连续寄去数封认不出笔迹的信,却如同石沉大海。
她尽力了,可是没有成功。
她就是个小人物,没有通天彻地的手段。
她很难过,明知有大灾难,却做不到避免。
在这个时候,古彭市的街头巷尾没有一点欢声笑语,到处挂着悼念的横幅,每个人左臂上都戴着黑袖章,胸前佩着白花,谁笑,就是谁大逆不道,每个人的悲痛都发自肺腑,哭得稀里哗啦,上到古稀老人,下到垂髫小儿,无一例外。
十月初,慕青云匆匆回京,薛逢带着孩子搬到齐淑芳这里借住。
望着四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颜,姐妹俩缓缓露出一丝笑容,上面的事情离他们太远,生活终将继续下去,不为别的,生活而已。
薛逢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结束了,结束了。”
齐淑芳知道她说的是四。人。帮,四。人。帮的粉碎,十年浩劫宣告结束,接下来将会拨乱反正,像陈三川、金教授等人会相继得到平反。
可惜马天龙没有等到。
当然,马天龙本来就是个坏人,并不是在浩劫中定罪,就算活着估计也很难得到机会。
平安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她的右脚腕上系着的九眼天珠映入眼帘,齐淑芳万分感谢马天龙,这枚天珠本来属于七斤,平安有一阵子咳嗽得厉害,也发热,七斤见平安总抓着自己脚上的天珠,就把天珠送给了平安。
说来也比较奇怪,可能真的是心理安慰,平安带了天珠后,渐渐就痊愈了,齐淑芳明白是药的功劳,可更多的人认为是天珠起作用了。
平安,平安,真心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
“妈妈!”平安颠颠跑到齐淑芳跟前,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你给我擦擦汗。”
她和七斤不愧是亲兄妹,一样的古灵精怪,一岁就会开口说话,现在口齿清楚,说话做事跟个小大人一样,慕龙和慕虎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妹妹。
四个孩子里就她一个女孩,天然受到大家的保护。
齐淑芳弯腰从她的肚兜口袋里掏出一块小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重新叠好装回去,“擦好了,平安去跟哥哥们玩吧。”
平安噘嘴:“我不和哥哥玩,他们都好坏。”
七斤正蹲在地上用砖块堆灶,以陶罐当锅,锅里有水,身边堆着一堆茅草,似模似样地把茅草塞到灶底,慕龙和慕虎蹲在旁边看,这个嘴里说自己爱吃的东西,那个嘴里说自己想吃的东西,口口声声要做饭请大家吃,听到这句话,兄弟三个哇哇大叫:“坏妹妹!”
平安小脑袋一扬,羊角辫甩起来,大声道:“你们坏!”
三人跳起来,“你坏!”
“你们坏!”
“你坏!”
“你们坏!”气呼呼的平安词穷了,冲着薛逢道:“大姨!大姨!”
薛逢莞尔:“我们小安安怎么啦?”
平安一指三个哥哥:“他们坏!”
“好好好,哥哥们坏,哥哥不该和小妹妹吵架,你妈妈炖了红烧肉,一会儿我们不给哥哥吃好不好?”薛逢自己没有女儿,特别喜欢娇娇软软的小外甥女,谁让自己俩儿子小小年纪就露出五大三粗的模样,比起精致俊秀的七斤简直差远了。
不像自己,像慕青云也好啊,儒雅睿智而风度翩翩,可是偏偏随了慕老,赶明儿长大了一定是两个糙汉子。
薛逢心里充满了怨念。
“不给啊?”平安问薛逢,两个小拳头在胸前对对碰,表情上透着犹豫。
“不给。”
平安忽闪着大眼睛,转身对着齐淑芳道:“妈妈,吃肉,肉肉!”
她想说给哥哥们肉肉吃,可是表达得不够完整,顿时急得一头都是汗,齐淑芳忙又给他擦汗,“好好好,平安吃肉肉,哥哥们也吃肉肉。”
平安眉开眼笑。
看到晾衣绳上挂着的连衣裙,薛逢突然瞪向齐淑芳:“你还挂着这件裙子干什么?赶紧扔掉吧,以后想穿裙子,我们可以做更好看的,用不着穿它!”
齐淑芳无奈一笑:“扔?大姐,你可真不会过日子,我正打算洗干净改成别的用处。”
“哦,这还可以。”
晚上临睡前,贺建国见她把裙子收起来,忍不住道:“你穿这件裙子挺好看的,怎么收起来了?我还记得买这件裙子时你特别高兴,三天两头穿在身上,你还说无关政治,这条裙子的出现,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齐淑芳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收啊?你上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