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兴元年七月,镇北大将军卫朔再三派人到陇山中延请杨轲、辛谧、索袭出山,盛情难却之下,在陇山上隐居的三个大才只好坐上马车前往长安。
汉末至魏晋时期,由于政权交替频繁,政治斗争残酷,稍有不慎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而且越是有名望的人,越容易沾染上祸患,如孔融、嵇康、潘岳之流无不是因卷入政治斗争而惨遭灭门。
因而,在这个特殊时代里,形成了极具时代特色的隐逸文化现象。
“隐逸文化”最直观表现就是一大批名士纷纷遁迹山林,不问世事,当起隐士。
尽管儒家创始人孔子说过“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孟子也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文人得意时仕,失意时隐,自古而然。
但汉末魏晋南北朝时期隐士之多,恐为历代之冠。
在这一大批隐士当中,虽有像诸葛亮、王猛、谢安这样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绝世大才,又有像陶渊明这样妙笔生花的文人雅士,但大多数都是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之辈。
杨、辛、索三位是西晋末西北有名的隐士,其才华不在于治世安民上,反而各个都是善属文、教书育人的学问大家。
随着辽东军收复整个关中,各地大学堂正在筹建当中,急需名士大家坐镇。
故而,卫朔才再三盛情邀请杨、辛、索到长安来。
为了招待好三位陇山隐士,卫朔还把曾隐居商洛山的大儒董景道、台产、续咸三人请来作陪。
华灯初上,到了开宴时间,卫朔连忙邀请众人入座。
随着辽东实力越来越高,前来投奔的名士大家也越来越多,而每次举行宴席时,参加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纷纷谦让,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
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签约女婢男仆,在酒席间穿梭往来,为客人捧菜添酒。没过多久,大堂内气氛热烈起来。
因为是为隐士举办的宴会,显得隆重而不热闹,采用目前流行的双席制,足足筵开三十多席,直摆满了整个厅堂。
大堂对着大门的一端只设四席,一席是卫朔这个主人,另三席则是杨轲、辛谧、索袭三位名震西北的大隐士。
其他席位陈列两旁,共有三重,每席四人,中间腾出大片空地,以供歌舞表演之用。
不多时菜肴美酒上来,众人兴趣纷纷被吸引到吃喝上。宴席间酒水食物有太重的辽东痕迹,不但有卫朔从后世带来的新作物、新食物,又有辽东商贾从别处引进的稀罕物,总之让参加宴席的人大开眼界。
杨轲、辛谧、索袭坐在宴席之间毫无拘束感,一边品尝着各种珍馐佳肴,一边对着各种奢侈品咋舌不已。三人早听说辽东富庶无比,今日一见才晓得孤陋寡闻。之前他们再怎么想象辽东富庶,也没料到宴席上所用器皿竟全是琳琅满目的玻璃制品。
满屋玻璃器皿,白的晶莹如玉,红的古朴典雅,青的苍翠可爱,在三位隐士眼中各个价值不菲。
酒过三巡后,只听音乐声起,一群百多舞姬来到场中,载歌载舞,彩衣飞扬,极尽视听之盛宴。
舞伎素质极高,个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纱衣,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随着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现场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大儒续咸此时举杯道:“若非镇北大将军力挽狂澜,击灭胡虏,我等也不可能在今日齐聚长安,共享歌舞、美食之乐!老夫遥敬镇北大将军一杯,让老夫不至于沦为亡国之奴,也不用远离家乡遥祭先人。”
言罢续咸一饮而尽,这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出言附和起来,当然免不了又对卫朔一番恭维。
连杨轲三人也面露敬意,忍不住随声附和几句。他们虽是因不满朝廷政策而被迫隐居避世,但却对于数次拯救了天下危局,又让天下晋民避免被胡虏奴役的镇北大将军卫朔怀有深深敬意。
若非如此,当初轲也不会主动出来给北宫纯出谋划策,帮助其翻越陇山。
“孝宗过奖啦!”
卫朔谦虚道:“续老先生将挽救天下的大功归于朔一身,实在是让某感到汗颜。没有文冀、景前、世容、太真、昌之等栋梁之才庙算筹谋,没有段文鸯、刘遐、毛宝、北宫纯等将士冲锋陷阵,怎会有辽东今日之盛世?”
“辽东军之所以百战不殆,与重视人才不无关系。希仁、伟祖、叔重都是当世大才,若一直避世隐居不免由浪费人才之嫌,我意延请三位先生出山相助,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杨轲犹豫了。
面对北宫纯盛情,他可以选择拒绝,可此次面对未来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镇北大将军的邀请,杨轲犹豫了!
魏晋时期隐士文化兴起与当时政治形势、天下局势密不可分,除了极少数是真正的淡泊名利之辈外,大多数隐士并不是‘真隐’,而是迫于某种现实压迫不得不隐居避世。如诸葛亮躬耕隆中,王猛隐居华山,都是在择机出仕。
以杨轲为例,虽然他骨子里亦有淡薄名利之念,但若说他对名利一点儿都不动心也不可能。从他隐居后,还能开馆收徒看出,其人是有政治抱负和理想。而今面对卫朔力邀,他自然要权衡再三。
“朔知道三位先生品行高洁,皆视名利为粪土,故而不敢以高官厚禄败坏几位先生名节,不如请几位入主长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