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魔法,可以帮人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的魔法?!
“我以为,越早统一全境,就可以越早打破那个该死的预言,”泰伦斯有气无力地说,“可是我错了,预言无法破解,即便我杀了那个预言师,它也会成为我终生的噩梦,如影随行――”
“你杀了英娜拉?”凡妮莎半信半疑。
“是的,”泰伦斯抬起苍老的眼睛看了王后一眼,“我知道她把那个预言告su了你,她临死前什么都招了。我也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在你的保护之下,于是我逼她修改那个预言,但她受尽酷刑也无法改变命运,最后我只好杀了她。”
想像着本已瘦弱的英娜拉受刑不过的样子,凡妮莎心如刀绞,“她始终也没能逃过你的追杀。”
“我也始终没能逃过命运。”泰伦斯自嘲地举起一只手放在眼前,“征服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一样会死去。”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凡妮莎跌坐在自己的王座里,她转回头,看着泰伦斯那只筋肉松驰的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泰伦斯的话未及出口,殿下的米斯已在手中凝成一朵闪电,国王惨然一笑,话题转到大魔法师身上,“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公主。这一路上,多亏您的帮助,我的舰队才顺风顺水,而我,也自大地以为这就是我的丰功伟绩,有了你的帮助,我可以遇神杀神,所向披靡。所以我总是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统治全世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把国王胸中那仅余的一丝力气挤出肺部,过了好久,他才恢fu力气,继续说道,“我在与酒谷国的克里昂交涉的期间,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我在以分钟为单位地老去,我害怕极了。不过好在我总是能接到来自烈炎国的好消息――”他转头看着凡妮莎的脸,“我的好王后,今天推行了新的政策、明天调整了不平衡的利率、过几天又从海上贸易中为烈炎国争取到不菲的利润,亲爱的,你总能带给我惊喜。”
凡妮莎不知道泰伦斯此语用意,通常,他在夸赞自己之后总会以各种手段来让自己不那么舒服。她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我是如此骄傲,却不得不承认,你在政事方面比我强。”泰伦斯闭了闭眼睛,休息了一下,最后终于说出了他的打算,“所以,我打算把王位让给你,我的王后,今天的列位重臣便是见证。”
凡妮莎警惕地向后退了退,“你想什么?送我一顶纸糊的王冠吗?”
泰伦斯苦笑,“别那么警觉,我亲爱的,我承认之前对你的不公和虐待,但那不过是些无聊的小伎俩罢了,目的只有一个,让你臣服于我、爱上我。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他指着自己苍老衰败的脸,“我只剩下一口气了,没必要对你说谎,就算送你纸作的王冠,也请你欣然收下。哪一顶王冠不是由鲜血与烈火铸就,哪一顶王冠不是由骸骨与眼泪拼凑?相信我,这烈炎的王冠只会比别家更惨烈、更沉重!”国王抬起右手置于左胸,向他的御前会议的重臣们郑重说道,“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之臣,是烈炎国的支柱,现在,请为我作见证:我,泰伦斯?弗里曼,烈炎国第十三任国王,自动将王位让给我的合法妻子――凡妮莎?弗里曼,盛夏国来的公主,愿诸公尽心辅佐、烈炎国在她的统治下世代昌盛。我征战半生,已将欧洛普斯大部征服,这些领土也将交由凡妮莎管辖,愿其在位之时受到神灵庇佑,盛世永昌!”
说完这番话,泰伦斯那犹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也似乎走到了尽头,他的手垂下去,头偏向一边,目光却还盯在王后身上。
凡妮莎瞪大双眼,这一qie来得太突然,她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木然地看着重臣们向自己下跪、看着弗里曼家族的侍卫跑上前抢救他们的国王,一qie都像缓慢的回放,她的耳边只有嘈杂的脚步声和米斯努力遏制的咒语低吟。
“父亲!”长夜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卡翠娜哭跑上来,她的哭声振动了凡妮莎,使她从梦中惊醒!
“御医!快传御医!”凡妮莎高声叫道。现在,是需要别人看到自己态度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偏差!
“王后陛xia,”随军御医已站在阶下,他面有为难之色,“国王已然不治,就算请来所有医生也无济于事。”
“我的夫君到底中了什么魔法?才会如此快速地衰老?”
“他――”御医欲言又止,凡妮莎鼓励地看着他,让他说下去,“在离开麦酒城邦的时候,他找到一座古城,里面据说藏着一个伟大的魔法,可以助他统一全境,于是他就亲自进入了古城,接着发生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国王陛xia回来时与之前无异,我们也没有多问,直到远征酒谷之国的时候,他才秘密召见了我,问我该如何解治霸图魔法。”
“霸图魔法?!”学士们都倒吸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知道这魔法的来历。
“那是什么?快说!”卡翠娜和凡妮莎异口同声地叫道。
“是、是能够快速完成一个人雄心壮志的魔法,但这种魔法有着异常强大的回噬效应,总是以不预期的方式让人付出代价,有时是这人的一只眼睛、有时是他最爱的长子、有时是一件宝物,有时――”
“而泰伦斯付出的就是他余下的生命。”凡妮莎接口道,同时点一点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