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瑾风蠕动着嘴唇,说不上话来,牛琅一把抓住他的手,朴瑾风眼中不由立即谨慎了起来,牛琅拽着他的手并没有恶意,而是很平淡将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剑扯了出来。
牛琅腹部是血,满手是血,松开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退,还在滴血的剑自然的垂了下去,朴瑾风收敛气势,淡淡的看着他。
“你真的是?”他眼神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淡淡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也许是血流的太多,力气消耗太快。
朴瑾风手中梯祸剑隐了去,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被梯祸剑直接贯穿,肯定必死无疑,他点了一下头,神色有些暗淡。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颤了颤眼睫毛,牵动嘴唇说道。
“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朴瑾风回敬他的话。
“你必须回去。”他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握成一个拳头,在隐忍着什么,控制着自己不稳的气息,语气坚定而又平静道。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恨天楚,我恨玄武山,我恨梁鸿夫,但是有一个好的陛卿真的很重要,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的,大家需要你,灭魔三客不能解决根本。”
游猎甲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的老大在说什么,看着老大被桶,二人神色相对平静,何保过被呵斥不前,他们以逸待劳,等待着命令。
“泽皇登基,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朴瑾风道。
“我刚才对你的评价真真假假,你若不能改,你依旧不会是一个很好的陛卿。”牛琅的脸抽搐了一下,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角色苍白无色的朝着前面挪动,看着略微冷漠的朴瑾风,他倒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杀了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的手无力的的颤抖着,朝着自己的胸衣里掏去,握着一张折叠的纸张,缓缓的将他拿了出来。
牛琅话说完,没有等他的回答,他就趴在了朴瑾风的身上,气息渐渐微弱,血还在不断的流淌,人已经断了呼吸,没了气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纸掉在了地上,他浑身的重量都砸在了朴瑾风的身上。
朴瑾风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肩膀很重,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难以喘息,他扶住向下滑落的牛琅,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眼睛朝着一旁的地上瞥去。
沾了牛琅鲜血的纸,半张的躺在地上,上面是一副画,画中有三个人在坐在小圆桌前,一个模样像是牛琅,石头雕刻一般的脸上竟柔情满满,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跟他动作亲昵,眼神温柔慈爱。
另外一个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牛琅与女子的眼中视线里都有着少年,少年笑容灿烂的坐在他们的中间,抓着女人的手,笑看着牛琅,一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画面。
掉在地上的纸,是牛琅的儿子的画的,身为玄武卫之子,应该以成为玄武卫为荣耀,可是他偏偏对画画感兴趣,一天到晚荒废修炼,躲起来画画。
虽然他画画技术很好,但是毕竟算是不务正业,未来无大出息可言,他跟他的父亲牛琅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这张画总是给人错觉,是在他死后他的枕头下找到的,画了不止一张。
朴瑾风觉得那张纸对他很重要,不由捡起那张纸,将他重新对折,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抚平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游猎甲众人走去。
“我不管你是谁,我们要为老大报仇。”何保过向前一大步,气势汹汹,挥动自己的一只胳膊,剑指着朴瑾风恨恨的说道。
“来吧!”朴瑾风释然道。
“不要成堆进攻,采用车轮战,消耗他的体力。”何保过咬牙怒道,他知道如何对付朴瑾风,赔上所有的人也在所不惜,等到他筋疲力尽,将由他亲自出手杀朴瑾风。
“何保过,我没有骗过你,你不是我的对手,离开吧!”朴瑾风只是隐瞒,并没有骗过什么,应该说,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与何保过之间的交情。
何保过瞪了一眼自己的断臂,只觉得讽刺可笑,对方没有一点多余的感激之情,也没有被他的碎剑断义感觉到悲伤愧疚不安,是自己愚蠢可悲,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想来内奸,欺人感情者,都是邪魔歪道之恶人,没想到归类为正的人,也可以用这样的手段,那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明白。
“就这么一句话就想打发我?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背叛,我也是因此而妻离家破,酷刑加身,被流放他地,而你就是与他们处在同一线上的所谓权位。”何保过目光灼灼,满眼愤懑,语气冲冲,厉声吼道,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等来的不是朴瑾风的回话,而是两个字与自己的生命。
“废言。”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携带着浓浓的血腥和强烈的杀气。
只觉一道光从何保过的颈部飘过,何保过的视线还停留在朴瑾风的身上,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发出“咯咯”声音,吐不出一个字来。
顿时他的脖子上裂出一道口子,血花四溅,喷涌而出,剑口子不断的向后延伸,他的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瞪着双眼非常的不甘心,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沉影。”朴瑾风眼中微微一怔,看着死了的何保过,五味陈杂,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微微侧目,看向沉影,黑色的披风上沾染着血滴,像是衣服上彼岸花的一点花瓣,他手中的泰守剑已经回鞘,好像没有动过一般,风轻轻吹拂着他,使他的头发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