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雪睁开了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五名。
意味着她已经在出道位的边缘了。
只需轻轻一推，她就会彻底的跌出出道位置。
莫思雪捏紧拳头，从座位上起身，在众人的瞩目中走上了发言台。
华森远将晋级卡和话筒递给了她，期间没有任何一个眼神给到她。莫思雪也没敢看华森远的表情，她拿着话筒，背对着华森远，看向了其他选手和摄像机。
“我其实……一直觉得我自己是一个不太幸运的人，”莫思雪微微哽咽了一下，“第五名，这真的对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了。我的粉丝们，你们不要自责，你们真的已经很棒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们会对我那么好，拼尽全力为我打投。你们为我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这条路很艰难，喜欢我也很辛苦，可是我一直都在努力。但如果你们觉得累了的话，可以暂时的放弃一下莫思雪。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辛苦付出，也不值得你们这么爱我。因为我……真的不够好。”
莫思雪停顿了一会儿，看见台下很多选手都已经红了眼眶。她咽了咽口水，接着道：“还有你们也是，我真的没见过那么多‘傻子’。每一个人都很努力，都奋不顾身的想要往前闯。我们一起训练到三更半夜，摔得浑身都是淤青也不罢休。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真的很棒了，每个人都特别特别棒。不要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只要尽力过努力过珍惜了自己的每一个舞台，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觉得老天可能太忙了吧，所以它总是注意不到我。所以我特别喜欢吃甜食，我觉得不高兴就吃一颗糖，或者一个蛋糕，整个人又会恢复元气满满的状态了。这条路还有很长，我们不会止步于此。吃完糖，擦干眼泪，我们又背起行囊，继续上路。我们所有人都要努力，所有人都要光芒万丈。”
说完这番话后，莫思雪的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她弯下腰，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耳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抬起头，转身将话筒递给华森远。
华森远听完莫思雪的那番话，心里百感交集。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红着眼，一步一步的走到第五的位置。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擦掉自己的眼泪，故作坚强的对台下的其他人露出笑颜。
他就觉得特别难受。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她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感同身受。正是因为知道这条路有多困难，他才分外的心疼她。
接下来，气氛变得沉重了不少。
华森远接连公布了前四名的名单。
余虹排在了第三名的位置，而莫微微依然不出所料的稳坐第一。出乎意外的，是陈霜姿竟然一跃从后面到了第四名。
莫思雪知道这个排名后，也是被吓了一跳。
后来她又瞬间平静了下来。
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又能怎么样？有些人本身就不需要努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可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是她莫思雪。
排名公布结束的时候，华森远有些惋惜：“今天我来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场大雨。我想着，就算很多女孩子会哭，雨水也会掩盖住你们的声音。所以今天，你们放肆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新的挑战已经在等着你们了。无论如何，都请你们加油。”
他站在发言台中间，对所有人微微低头，似乎也是在替她们感到可惜和难受。
随后，他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向谁。
录制厅瞬间响起了很多哭泣声、吵闹声，莫思雪慢慢的走到了最上面的位置，她从上往下看，忽然泪目。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往前走，或许下一次比赛，她就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
终究是黄粱一梦，只可惜她在这场梦里输得彻彻底底。
莫思雪缓缓地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舞台冰冷的地面。放光的地板照出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咬着唇，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
她已经很努力了。
这些年来，她已经都热爱着音乐。她偷偷地学钢琴，偷偷练习声乐。她以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老天早晚会看到她的努力。
她的一身傲骨，现在看来可笑不已。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应该放弃了。她不适合这条路，不适合继续向前。
可是她心疼，心疼她的粉丝为她辛辛苦苦的打拼，心疼华森远在身后为她操劳一切。
她心疼他们，也心疼自己。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被折磨至此。甚至连一丝希望的曙光，都不曾给予她。
莫思雪哭到脸上的妆容全部花掉还依旧不能停下，她埋着头，不知道摄像机是否还在录制着。
她觉得比起一次一次的失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让她难受。
很多回忆穿透着时光，朝她席卷而来。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年，华森远手捧红梅，白衬衫微微卷起一角。他和她面对面的站着，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她一直都失败透顶。
出生那年没能留住自己的父亲，高中那年没能对华森远说出那句话，长大后的那年没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看一场雪。
直到现在，她连近在咫尺的梦想，都快要抓不住了。
微微一松手，她就会跌落下去。
不会再有以后了，她已经快二十四岁了。没有大好的年华，继续给她做梦。
她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