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独独没有人往值班医生办公室去。
办公室门口，有一抹白色身影，男生双肘撑着膝盖，垂着头，细看，左边胳膊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一墙之隔，里面人不少，什么人都有。
门没关，声音陆陆续续往外飘，却传不出多远。
“顾恒。”
顾恒抬头看了眼，又恢复了原样。
苏凝也不介意，自顾自坐在旁边，手上的热咖啡递过去了，半天都没有人接，最后自己拿回来，喝了一口。
“那个人叫傅流。”
苏凝慢慢喝，慢慢说。
“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还知道穆总跟他有过节，对吧？”
没有人搭理，苏凝继续。
“可是，他曾经是【云天】的合作伙伴，我们自己的加工厂只负责产品生产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外包出去的，a市没有适合再建大规模工厂的地方，附近也没有。”
苏凝想了想，岂止是这个呢，太远不好管理，太近没有厂址，【云天】独大，如果再一条垄断，他们面对的算计会更多。
美妆产品，太容易出问题了。
“可是，那一次，他们交货之前，我们的质检人员，三次抽样，没有一次是达标的，致敏致痘成分奇高，抽样结果还有重金属，别说进行下一步生产加工，就连怎么销毁都是个大问题。”
苏凝记得，那一次，他们的新品发布会，硬生生往后拖了一个周，她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却知道，那一次，二十八楼的会议室，连续三天都是满的，时隔多年，股票又一次跌红。
那也是股东闹得最狠的时候，更是苏凝时隔六年，第一次看见前董事长。
“我们拒绝接收那批半成品，并且没有支付尾款，律师拟了起诉状，准备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就起诉。”
“可是，傅流不见了。”
“人去楼空，律师前期取证都办法展开。”
苏凝想笑，“我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傅流不仅仅是跑了而已，他扬言要我们穆总偿命。”
顾恒终于有了反应，看着苏凝，似乎是在分辨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好笑吧？傅流的妻子胎位不正，而且胎儿有点儿问题，最后孩子没保住，大人也没有，巧的是，一尸两命的时候，正好是我们质检结果出来并且拒绝支付尾款的第三天。”
长叹一口气，苏凝不好再掺杂个人感情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差不多了，“他已经跟踪穆总好久了，警方拿他没办法，毕竟，只是跟踪，再不济还有个恐吓，关三五天就放出来了，用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有了，私人侦探查到了傅流，他不仅仅是个商人而已，东边小国回来的雇佣兵，带着人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有一个是回来之后死的。”
苏凝知道的时候都后背发凉，哪怕不是针对她，这件事是她跟的，穆总时当时开玩笑说，因为她是孤儿，被前董事危险性说得很清楚了。
可是，苏凝不知道顾恒知不知道。
但是，她现在知道了，顾恒现在也知道了。
“很感谢你，真的。”苏凝找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附和条件的，不是不足以让傅流相信，就是不足以对抗。
直到误打误撞的顾恒出现。
很巧，戏剧性的出场，像是误入的小白兔，符合偶像剧的打开方式，更符合碟中谍的智商，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另一个主角。
而且，顾恒理亏在前，提出无条件弥补在后，他们没有逼他。
只是，知情的比较晚而已。
这点上，的确不够厚道，可……
那又怎么样？
足够多的保镖就在不远处待命，他们还找了几个小毛贼引了武警过来。
不会出多大的差错的。
只要东风到了，火烧赤壁不过是片刻之间。
“我该说不客气？”顾恒跟听评书似的，顾颜说话都没这么扯，顾颜给他看的那几本狗血小说都没有这个剧情非（主流）。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可以，没有人想利用你。”
“可你们的答案是不可以。”顾恒说不出来是哪里不满，却堵着一口气。
“顾恒——”
“苏凝。”穆云清在里面待了一会儿，懒得听他们battle，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摸了摸右手小臂上的石膏，叫住了苏凝。
“穆总。”苏凝听见声音，很快站起来，上前去扶穆云清。
“不用，我想喝点儿冰的，麻烦你了。”穆云清瞥了眼顾恒，跟苏凝说。
“好。”苏凝应声。
“顾同学，你想喝点儿什么？”穆云清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冲一听见她声音就僵直了背的男生开口。
“白开水。”
“……”解决了傅流这个危险，穆云清整个人都好了，心情更好，被噎也能毫不在意，“麻烦你了。”
苏凝一步三回头，看着两个人，慢吞吞往外走，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范围了，这才快步去找了贩卖机，至于白开水，刚才那办公室就有。
“怎么了？疼不疼？”穆云清一身轻松。
“……”顾恒瞥了眼都骨折了还要喝冰的的穆云清，反问：“还没断，连血管都没怎么碰到，能有多疼？”
“……”穆云清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白花花的石膏，可不就是骨折断了吗？
“胳膊别用力，要是在医院折了，看起来像碰瓷。”穆云清看了眼手机，一边回消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