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沉的,工业革命时期的腐国空气状况恶劣的出奇。有着雾都称号的伦敦比二十一世纪的北京雾霭更加的浓厚,刺鼻的硫化气息和随处排放的工业废气,让这座城市的生存环境直逼北京的下水道。
腐国人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如果一个人厌倦了伦敦,他一定是厌倦了生活。”塞缪尔·约翰逊如是说,居住在伦敦的大人物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坏天气”,甚至为此而感到自豪,就连散发着恶臭和污浊的泰晤士河,也成为了他们游览的风景。
但今天,生存于此的贵族和大商人,不得不面对一个来自西方的威胁,面对加勒比海来势汹汹的“海盗”,他们忍受着空气里弥漫的汗味,汇集到一间小小的礼堂里,讨论着伦敦的天气和新大陆那些“活该被绞死的泥腿子”。肥头大耳的商人,和拿腔作势抹脂涂粉的贵族,闹哄哄的汇聚一堂,或咬牙切齿,或漫不经心的提起那个流传在大海上的传说。
“我亲眼见过他们,那群黑头发的魔鬼!他们烧毁了我的船,那群臭烘烘的猴子,就应该被吊死在港口!”一个涂着铅白的胖商人坐在椅子上,挤成了一个肉堆,大声的呵斥着,脸上的白|粉刷刷的的往下掉。
旁边一个干瘦的老贵族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对自己身旁同样古板的贵族们说:“这些肥肉已经塞满他们大脑的商人,怎么懂得大不列颠的荣光。在女皇陛下的光辉下,那些罪人有什么可担忧的?他们连话的不会说,只能举着石斧和长矛像野兽一样的乱叫。只有西班牙人才是我们的大敌,自从无敌舰队被我们击败后,他们还占据着新大陆最富饶的地方,主导着加勒比海的大权,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去对付他们!”
一位戴着假发套的中年贵族,微笑的附和道:“我们的意志就是欧洲的意志,我们的疆土就是世界的边界,大不列颠统治就像永不落的太阳,永远的照耀着一切光明处。上帝赐福于大不列颠,以征服一切异教徒和异端。那些有罪之人,占据着上帝赐予我们的土地,行使着罪恶之事,他们敢于伤害上帝的子民,做着异端崇拜的邪恶之事,我们应该清洗这片不洁之地,让上帝的光芒永照一切。”
这时礼堂的侧门忽然打开了,身穿黑色教士袍的老人,在人们的簇拥下来到礼堂正中,在主位上坐下。带着独眼眼罩的贝克特被带到他的面前,坐在旁边的侧位里,老人拿起身前的小锤,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敲。
议论纷纷的众人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喧闹的礼堂大厅瞬时就安静了下来。老贵族环视大厅,沉声道:“诸位,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从新大陆传来的消息。一个可耻的、野蛮的海盗团,出现在了那片海域,给大家造成了数不尽的损失!伦敦港来自新大陆的船只,自从一个月前就逐步的减少,这一个星期甚至没有任何的船只进港,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老人威严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深沉的可怕,他提高了声音道:“根据最新的消息,新大陆南部的港口,罗亚尔、哈瓦那、圣地亚哥、太子港,都沦陷在了海盗的袭击中!大不列颠有三位总督丧生在了这次的暴乱里,损失的军舰高达近百艘,诸位的商船、货船更是无法计算,我们在加勒比海的统治倾覆于一旦,这是对大不列颠的挑衅!对东印度公司的挑衅!”
贵族和商人虽然隐隐约约的得到了一些消息,但他们的消息肯定不会有东印度公司的详细和明确,大多数人只是知道了一些皮毛。在他们想来,这次大概又是那一股海盗发展壮大,在加勒比海横行劫掠,只是皮癣之疾,却没想到形式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一时间,整个大厅乱哄哄的一片,老人拿起小锤,用力的敲击着木桌。
“当当!”巨大的响声掩盖了大家的惊慌,让人冷静下来,老人的声音仿佛六月闷响的轰雷,低沉而有力,“肃静!先生们,我们来这里,不是展现你们的手足无措的,而是讨论应对的办法的!”
“伯爵!”一位年轻的贵族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致敬示意道:“面对这样的挑衅,我们唯有回以战争,只有用这些罪人的血,才能洗出大不列颠的荣光!我们还在等什么,用战争去回应他们的挑衅吧!”
在他的带领下,许多在加勒比海有利益的贵族和商人都声援道:“没错,战争!只有战争,清洗整个加勒比海,在每一寸土地上插上大不列颠的旗帜!”
还有一些人却在一旁抱臂旁观,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加勒比海没有利益的贵族,有的开扩远东航线,有的在印度建立种植园和矿场,要他们为加勒比海的利益付出,是大不情愿的。
当下就有贵族冷冷的泼冷水道:“战争?我们失去了加勒比海所有的港口,丧失了那里所有的控制力量,千里迢迢的派遣舰队,毫无支援的去远征一个能扫灭加勒比海的强大势力,这会让我们的利益再次遭到重创。我是绝不会支持这种做法的!”
“那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神圣的领土,被一群臭烘烘的海盗征服,每年来自新大陆海量的财富都会消失,他们还威胁到了我们在北方的殖民地!我们绝不能妥协,要立刻推动议会,派遣远征舰队,去清扫那里!”主战派的贵族占据这里的绝大多数,他们愤怒的反驳道。
“先生们!在做决议之前,我们可以听一听直面那群海盗,甚至从他们手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