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他走，对吗？”蛮月说道。
叶茯苓点点头。承蒙郡主相救，还给了她栖身之地。到头来，却是她随他人而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面对蛮月。
蛮月却是很无所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她学到一直都是随心所欲。而且人生在世，总有离别的一日。叶茯苓与她交情不深，谈到离别也没多不舍。
叶茯苓轻笑：“倒是我没有小郡主看得开。”
“陆长风也可以帮你啊，你为什么要跟着那个七皇子？你又不认识他。”蛮月不解。
“我也不能总靠着小郡主啊。”她声音轻柔，“我得自己报仇，恰巧七皇子差个大夫。这些天，我在盛京，也探听到不少消息。七皇子那条腿是被二皇子的马踏瘸的，曹文易又是二皇子的舅舅，左右七皇子是不会帮曹文易的。”
蛮月哦了一声。
叶茯苓神色幽幽，说道：“我跟在七皇子身旁，帮他隐瞒病症，掩人耳目。他帮我报仇，各取所需罢了。”
“不论怎么样，你自己心甘情愿就得了。”蛮月说道。
叶茯苓向她施了一礼：“多谢小郡主谅解。”
蛮月眨眨眼，后知后觉，司刑不是说叶茯苓是陆长风的命定之人吗，可她要跟那个七皇子走了，那陆长风怎么办？
今日不是来将一切掰回正轨的吗，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她方才好像......把陆长风的媳妇儿给......聊没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就是想闭嘴也来不及了。不知道现在打自己脸，把她留下来，还来不来得及。
陆长风站在廊下，身姿挺拔，好似一棵青松。听见推门的声音，半侧了身子，瞧见蛮月，眸中染上点点笑意。
蛮月的表情......一言难尽，是生气了吗？也不像，更像是生吞了只苍蝇。陆长风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咳了声，走上前，“阿蛮——”
蛮月抬头看他，吸了口气想说些什么，一时半刻又憋不出话来。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一个长辈般语重心长：“陆长风，我对不起司刑......”更对不起你。
说不上来为什么，叶茯苓不与陆长风在一块，她心底却有些许高兴。她与师傅说，她喜欢陆长风，就是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就是什么都不说也高兴。那时候是没有什么独占的心思的，如今却不知为何生出这等心思来了。
难不成......
她想起那些话本子，里头的反派瞧见男主角和女主角不在一块就高兴，在一块就不高兴，倒是与她当下心情不谋而合。
越想越觉得没毛病。从前想着做大侠，打击宵小劫富济贫，可把银子递出去的时候还是肉疼。何况她都还没劫过富呢，递出去的银子都是自己腰包里的。看来，是她不适合做大侠，更适合做反派。
她顿悟了，以后自己不做什么大侠了，她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反派！这才符合南虚儿女的作风，这才是南虚优秀的传统美德。
要是司刑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怀疑，是不是下雨的时候蛮月脑袋上的盖没盖紧，不然怎么会进了这么多水。
其实也怪不得她，她自有记忆以来，也不过才几十年。在妖族，几十年，还是只幼崽呢。朱雀多是教她修炼打斗，让她有自保之力，鲜少谈过情情爱爱。蛮月遇着感情上的事儿，多是往平日里听的话本子里借经验，免不了要误入歧途。
陆长风不知道短短一刻，蛮月脑子里百转千回，已经推翻了之前的志向，已经立了一个更远大的志向。只见她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点点头，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蛮月回到驿馆，除了桃木，往常陪在她身边的熟面孔都不在，这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幸好她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长出了口气，想将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招手叫来桃木，蛮月撇撇嘴，“桃木，只有你陪着我玩儿了。”眉目低垂，瞧着还真有几分委屈。
桃木虽与她一般大，心性却比她成熟不少，见她这般，正要安慰。谁料蛮月话锋一转：“桃木，你说这盛京还有没有什么地方，热闹一点的，人多一点的。”
桃木歪头想了想，“平日里也就东市人来人往，热闹些......”
“东市去过许多次了，没意思。”蛮月支着下巴，双眼放空。
“哎——”桃木看向她，“我听厨娘说，南市有个戏班子。平日里没戏的时候，就有人在那儿表演杂耍，每日都有不少人去看，也算热闹。”
戏班，杂耍？
蛮月站起身，道：“反正也没事儿做，那就去看看。”
桃木应是，忙带上件披风和伞跟在她身后。
冬日里人都嫌冷，连去东市逛摊的人都不多，没想到南市的人倒是不少。蛮月挤到人群前面去，瞧见几个汉子衣着单薄，正在卖力表演。
其中一个手上拿了好几根细长竹条，每根竹条的顶端还顶着盘子，那盘子牢牢定住，没有半分掉落的迹象。他将那些盘子抛起，又用竹端接住。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声喝彩，蛮月也跟着鼓掌叫好。
桃木挤到她身后，拉了她一下，细声细气地说：“郡主——”手指了人群外围，“外头有人找。”
蛮月正在兴头上呢，心不在焉：“什么人？”
“不认识......”桃木觉得郡主这会子像极了酒馆里的酒鬼，赌坊里的赌徒。脸红红的，只顾看着场子里，全然不管事，虽然这一向是她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