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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双皱巴巴的手大力地推开房门,不顾旁人的阻拦,强硬地闯入了辰右的房间。
“诶诶诶,宁夫人,你不能直接闯进去的。”
“为什么本夫人不能进去,你们家大人够胆子藏我闺女,不够胆子出来见人吗?”
火冒三丈的妇人一手推开阿纵,径直走向那张被子鼓起的床,指着就大骂道:“你姓辰是吧,亏你还是大官,你要脸吗?我家小妹和东方公子已有婚约,你还强留她在这里过夜,你糟蹋了我女儿的身子,你要怎么负责,呜呜呜…”
阿纵一脸为难地看着嚎哭的宁母,辰右大人和宁姑娘的事,他早有听闻,如今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还被人家的亲娘捉个正着,可真够背的。
“咳咳…宁夫人,既然事已至此,你不妨成全宁姑娘和我们家大人吧,再说了,你站在着闹,等会,若是惹得其他同僚围在这里,让他们瞧见辰右大人和宁姑娘裸裎相对的样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宁母怔了怔,眼睛积满了泪水,嘴唇颤抖地重复道:“裸裎相对…”
“放心吧,我家大人很专一,做事认真,肯定是好女婿,你就放心在外候着,等他们穿好衣服出来见你吧。”
阿纵好心劝告的话,惹得宁母大为崩溃,她猛地转过头,破口大骂。
“他辰右算什么好女婿,本夫人可在市集打听过了,他家就死剩下他一个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命,克死了全家,一年的饷银就几千两白银,能和人家东方泉越的家世比吗?人家从指甲缝流出来的油,都比他手捧的多。”
“够了。”
生气的宁潇潇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了脸,宁母目瞪口呆地看着辰右床上的儿子,下巴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真是造孽啊,这该死的辰右糟蹋了我的女儿还不够,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天杀的扫把星,还我安宁——”
宁潇潇头疼地扶着额头,正欲解释,刚回头,便见到站在门口的辰右失落地转身出去了。
“辰右大人?”
闻声,宁母面目狰狞地转过身,如同一只准备随时撕咬的野兽。
“娘,你说的话太过分了,我们昨夜研究案情,一时太累,睡着了,辰右大人才把床让本大人睡,至于妹妹,她不是应该早就回家了吗?”宁潇潇生气地叫住了她。
“你妹妹没回过家,要不然,你娘用得着这么不要脸面,上门要人吗?”宁母抬起袖子擦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
“小妹不是捕快吗?说不定在衙门呢?”宁潇潇搂紧衣裳,低头穿靴。
“这,三更半夜的,她为什么要回衙门啊?”
宁母突然间有些理亏了。
“主城不是说准备办烟火节,小妹兴许是在衙门准备部署了吧,她那么强,你还用担心她?”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万一她遇上坏人了呢。”
“你还是担心担心,遇上老妹的坏人吧,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宁潇潇妖媚地甩了甩长发,冷冷地啧了一声。
“可是…”
“别可是了。”宁潇潇驻足在门口,转过头向阿纵吩咐道:“辰右大人说得对,刑部这种地方,是不该胡乱带家属进来的,下次,若是在门口见到我娘,没什么要紧事,就别放她进来了。”
“是,大人。”阿纵恭敬地点头道。
宁母错愕地回过头,望着冷漠的儿子,愣住了。
她儿子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宁夫人,宁夫人?”
阿纵喊了她很多声,听了方才那番话,若她不是宁大人的亲娘,他早就不想给好脸色了,居然这么说辰右大人。
“若是没别的事,还请你出去吧,别让卑职为难了。”
直到被‘送’出刑部大门,妇人都不明白,为何他们要这么对自己。
“为什么连儿子都不明白我,我根本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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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的烟火节不日而至,蹭个喜庆的百姓们,纷纷挤上大街,手持灯笼、风车在街上穿梭。
怅然若失的宁母在街上游荡,想要碰个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巡逻的女儿。
“哟,这不是宁大人的亲娘吗?”
闻声,宁母转过头,惊喜地看着摆摊的妇人。
“你是市集买菜的蔡夫人吧,本夫人认得你,听说今晚主城举办烟火节,你不趁机休息一下?”
蔡大娘自来熟地摆摆手道:
“不了,这些年轻人的节日不适合我,我家的儿子准备考功名,所以,我打算多摆几天摊子,给他备些银子,到时候,笔墨纸砚,哪样都不差,就不怕考不过人家。”
“你对你儿子真好,唉,可怜本夫人为儿为女,做这么多,想这么多,他们都不领情,还反过来怪我。”
蔡大娘看宁母几欲要哭,连忙把她拉过摊子来,好意安稳道:“宁夫人,若是你有什么难处,不怕直说,我们同为人母,自然是明白你的。”
“蔡夫人,你不知道,本夫人原本是大家闺秀,当年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我家的穷相公,本以为柴米酱醋茶,每件事都很简单,怎知,嫁了人妇才知道,样样都不是想的那般好。”
她边说边擦着眼泪,鼻子红红地说道:
“早起就要向婆婆倒茶,喂猪,打理家务,后来怀了孩子,还要边干活边照顾孩子,我相公人是挺好的,可是,他每回照看孩子,我婆婆见了就没给好脸色,这样的日子,本夫人过了整整三十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