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脂粉味,似乎有人在抚摸我的脸,我以为是皇兄回来了,刚叫他了几声,整间屋子的灯都被点亮了,所有的大官,皇子贵妃都在场,他们看着我和一个浓妆艳抹,长相像妖怪的女人坐在床上,没过多久,我就昏了过去。”
“当我再醒过来,只要闻到宫女的脂粉味就会吐,被女人触碰,就会昏倒。”
傅木槿难得见到这么坦白的十三皇爷,少了昔日的剑拔弩张,多了点少年该有青涩和坦荡。
舜华觉得很奇怪,既然被女人触碰就会昏倒,那为何她会是例外呢?
“若是一切皆由当日起,为何不寻回当年那个女人解开心结呢?”傅木槿提议道。
“你别提她。”小十三的脾气忽然暴戾了起来。
“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那张脸,本王...本王就会恨不得马上将她碎尸万段,可惜父王只是罚了那女人禁闭,否则,本王一定亲手手刃仇人。”
话音刚落,舜华的心咯噔一下。
寿宴,关禁闭,浓妆艳抹,长相像妖怪的女人?
不会这么巧吧,她都还没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以前的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不知...那个女人,姓甚名谁呢?”舜华鬼鬼祟祟地出声道。
小十三不耐烦地望了过来,看着她的背影。
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天她说过的话,便放下怒火,回道:“颜舜华。”
傅木槿怔了怔,这个名字他从九王爷口中听到过无数次,每次九王爷要向言兄动粗,似乎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舜华心中顿时凉凉了,真的是‘她’。
问题是她脑海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忆啊,明明她从雨夜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确实昏睡了十几年,怎么会无端端做出这种丧德败行的事?
老天爷,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求你降个雷吧。
未几,一道天雷劈断前面的大树,她这个祈愿,好死不死,就这样灵验了。
舜华有点崩溃了,这车本来就走得慢,这样拦路拖一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外公了。
傍晚,遥远的亮光终于让她们见到了一线曙光,眼前便是传闻中的朱雀镇,客栈老板说过,朱雀镇盛产瓷器,绸缎,以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舜华在心里早就默默打好了如意算盘,让小十三帮九王爷买寿礼,即便到时候皇上不满意,知道是小十三挑的东西,九王爷也不好怪罪。
“哈哈哈...”
舜华不小心把内心的奸笑声,笑了出来,引来了大街上百姓们惊奇的目光。
“咳咳...没事,没事发生。”
傅木槿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神情自然地走在她的左边。
“言兄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舜华害羞地点了点头,望着对面小摊的大蒸笼,眼睛闪闪发光。
这个冒着滚滚热气的大蒸笼上,排满了一只只新鲜蒸好的大闸蟹,每一只蟹背都色泽鲜艳,勾人味蕾,大闸蟹中独有的鲜香气顺着水蒸气,缓缓向他们飘来,仿佛一瞬间就能把灵魂给勾走。
舜华抿了抿下唇,便抬腿往小摊走去,啪嗒一声,一串冰糖葫芦应声而落,晶莹剔透的糖衣散落在地,舜华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连忙低头望去。
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童,抬腿就狠狠地踩了她一脚,把她的鞋子都踩脏了。
他恶狠狠地说道:“死胖子,赶紧赔本少爷冰糖葫芦。”
舜华微微抿唇,忍住怒意,温柔地说道:
“大哥哥不小心撞跌你的冰糖葫芦,大哥哥可以赔,但是你,你无端端踩了大哥哥的鞋子,能不能先道个歉啊?”
“你就想,死胖子。”
这个熊孩子翻着白眼,朝着舜华吐舌头,看着十分令人讨人厌。
小毛孩威胁道:“马上赔本少爷的冰糖葫芦,要不然本少爷就在这哭,说你欺负小孩!”
舜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顽皮的孩子,心里居然有点没辙了。
傅木槿见状,连忙买了串糖葫芦,递给了那个熊孩子,“拿着。”
怎知,小毛孩一手拍掉,指着地上那一串,固执地喊道:
“本少爷就爱吃那一串,你要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就留下来给本少爷做牛做马。”
舜华无语望着眼前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孩,他这是在碰瓷吗?
一串冰糖葫芦换一个奴仆?
这生意做得比她还狠。
未几,一个老太婆走了过来,念念叨叨道:“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就躲在这里惹是生非,快跟奶奶回去。”
“那冰糖葫芦...”舜华刚要追上去,那小孩竟然回头瞪了自己一眼。
刚刚走了几步路,舜华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摸了摸腰间,她的钱袋不见了。
傅木槿见她神色好像很不对劲,“言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