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终于是停了。
思雨和小鹿漫步在雪后的翠微殿中,庭院里,有一颗苍柏郁郁葱葱。
尽管积雪已经压弯了它的枝条,但清翠的松枝弯而不折。
白雪衬托着绿叶,尽显整棵苍柏,郁郁葱葱,翠色如新,思雨见到这景象后不禁感叹了一声。
一旁的小鹿好奇的问道:“娘娘,你在感叹什么?”
“小鹿你来看,一连三天的大雪,房顶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绿瓦红墙越发衬托着这白雪如新,再看这棵青松,尽管压力重重,仍然如此倔强,就这么不屈不挠,难道不像你我二人吗?”
小翠听了思雨这番话以后,不觉得失笑道:“娘娘,哪有你这样比喻,人家都是自比芙蓉,好歹也是自比芍药,牡丹,这些千娇百媚的花,你倒好,把自己比作了一棵青松,正要让皇帝听去了,他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我管不到,我只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你若是一再的退让,别人就一再的欺负到你头上,你要是自比什么牡丹那些柔柔弱弱的花儿,只怕是在这里片刻也存活不下去,你我二人就算是骨子里面柔弱也得像这颗青松一样,压而不弯。”
思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当中充满着决绝的表情,一旁的小鹿听了她的话,感同身受,觉得娘娘说的真是对极了。
“娘娘,你正受皇帝的宠爱,圣眷正隆,何不此时请封,您的品级也有些太低了!”
小鹿这番话算是说中了思雨的心事,他就不明白是皇帝明明说好了要挑个黄道吉日将自己怎么着也得向前进封一级。
怎么着皇帝说过的话,他就轻易的忘了呢,思雨思来想去,脸上又现出了愁容,总觉得皇帝似乎另有打算。
虽然她脸上现出了愁容,可她的嘴上却依然强硬的说道:“辽东战事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皇帝怕是也分不出别的心思为我着想,我就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小鹿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儿,这辽东战事和进封一事,明显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
这只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怎么就会忙着辽东战事的事情,连进封妃子的事情也就不能做了呢。
既然是娘娘这么说,她也不好多问,总觉得这件事情皇帝似乎另有打算。
在翠微殿中两个人转了三圈,觉得这景色也就看腻了,两个人便带上妙玉和妙璃出了翠微殿,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雪后的御花园,别有一番景致,祈年殿里,描金朱红的盘龙,大柱根根树立于雪中,越发显得那些绕在柱子上的金龙,须发怒张,栩栩如生。
思雨不由得惊叹道:“这大概是新修的吧,去年的金龙上面的金色早已剥落干净了,这金箔显然是新添上去的!”
“回禀娘娘,这金龙正是前几日刚刚新修的,听说花了户部三千两银子呢!”
小六子的这番回答让思雨陷入了愁绪当中,总觉得皇帝再不像从前那样节衣缩食,而是变得有些稍稍的铺张浪费了。
国事稍稍有一些轻松,才有那么一点点美目,皇帝的惰性就开始显露了。
如此一来大明还如何能够振兴,而东虏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明年还要面临着对扶桑国的战事,皇帝在这个时候就开始铺张浪费,多少也有些让他感到心寒。
可是身为后宫妃子是不能干预政事的,这在太祖的铁券上写的是清清楚楚。
思雨总觉得有必要对皇帝做出一些劝导,不然照此这么发展下去,只怕是国事又愈发的艰难起来。
绕着御花园转了这么一圈,发现这将军柏还有这几颗青松都是越发的郁郁葱葱。
大雪压着这几棵青松,越发显得枝干扭曲虬张,根根枝条向上,苍劲中尽显向上蓬勃而发的朝气。
思雨一时也来了灵感,觉得有必要将这几棵青松翠柏将他们的姿态跃然在纸上。
如果哪一天皇帝见到了,估计也能够明白自己的深意。
想到了这里,她便吩咐妙玉和妙璃,“你们给我准备一些画布,还有一张桌子,笔墨,我要在这里把这些写青松翠柏画下来!”
小鹿听到她这话以后不觉得有些纳闷,连忙劝道:“娘娘,这里四处透风,实在是太凉,而且你已经有了身孕在这里只怕是会着凉,还是去殿里看看这些翠柏边画吧。”
说罢,她就吩咐小六子连忙去祈年殿中,赶紧将火盆升起,却见思雨对她摇摇头道:“不就在这里画,我没那么娇气,我怀着的是皇帝的骨血,也许就是未来的储君,自然也得经受一点风寒,不然将来怎么能够担当大事。”
思雨的特立独行,让小鹿也拿他没有办法,他也知道思雨的脾气很倔,只要她认准的事情,任谁劝也不可能回头。
想到了这里,这小鹿只好依着她道:“那么好歹也让奴才们,站在你的身边为你挡挡风也好!”
思雨听到这话以后觉得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便点了点头道:“也罢,你们就在这里给我磨墨,我要把这青松翠柏,画在上好的素锦尚如此一来,也可命人依着画样绣上去,挂回咱们的殿内,想必别有一番景致。”
听思雨这么说,小鹿连忙去找来。一批上好的素锦,这素锦纯白颜色,一直就有着一寸锦,一寸金的美誉。
便将这素锦铺在了桌子上,思雨站在那里边看这些轻松翠柏的雄姿,便挥毫泼墨。
思雨画的很认真,丝毫也没觉得周遭事物的变化,一阵狂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