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药味儿,与火烛香味儿,混杂在一起。
旁边几个道士打扮的青年男女,围绕着一个坐在蒲团上身穿黄道袍的老者,念念有词。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周遭贴满了黄色的道符,随着那老者的抑扬顿挫的声调,那火盆里的火,时不时噼里啪啦的冲天而起。
长春宫大殿内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
只看着老者,面如重枣,留着长长的五绺胡须,头发和胡须的颜色都是灰白颜色。
尽管是满脸的褶皱,偶尔睁开的双眼也是精光四射,眼前这人,就是果妃口中所说的张天师。
只见他一手挥舞着宝剑,扎起一张纸符,来回舞动,口中的咒语,任谁也没有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念咒语的声音也越来越铿锵有力。
围绕着的他那些小道士们,一个个更是群魔乱舞。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挥舞的宝剑在空气中,发出了劈风的声音。
周围几个太监和宫女见到此种景象,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一脸的惊慌失措。
有明一朝以来,从来没有在大殿当中动过刀枪,这算是开了先例。
而一群侍卫守护的皇帝,一脸苍白,整个人勉强支撑在椅子上,无力的看着这些。
侍卫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紧张,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将手按上了刀把。
就在这张天师的动作挥舞的正快的时候,忽然,那火盆里的火,火焰翻卷,一下子蹿起来足足有三尺高的火苗。
他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剑上的纸符也化为了黑灰,被他挑在一个碗里,旁边的一个小道童,往碗里倒了一碗黄酒。
黑灰的颜色与那黄酒混在了一起,就这么脏兮兮的一碗黄酒,带有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居然亲手端给了皇帝。
一旁的小太监接过这碗黄酒,神情一愣,可他不敢怠慢,连忙端到了皇帝的面前。
然而皇帝想也不想,好似一个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抓住那碗黄酒一饮而尽。
空碗置下后,他就像浑身抽空了力气一般,又瘫软在椅子上。
这时,这张天师终于是折腾完了,大殿内到处充斥着浓重的烟火气。
张天师一行人来到了皇帝面前,纷纷下跪,而皇帝也强打起精神,眼神无力的看向他们。
就听了张天师领头说道:“回禀皇上,您的病,在于宫中有邪崇作怪,只要将这妖崇一除,您的身体就会大好!”
“是吗?”
皇帝的眼神此时已经有些涣散,两个小太监连忙扶起,在他的后背与椅背之间垫了两个靠枕,才勉强坐正。
“依天师看来,这妖崇来自何方?”
皇帝一句有气无力的问话,注意让殿内所有的人摒气凝神,个个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张天师随便指证一个人,只怕是他当场就会死在这殿内。
此刻的张天师,面前这个穿黄袍的须发灰白的老者,俨然有了生杀大权。
就听那张天师沉声说道:“妖崇在北不在南,绕过东西来相见,凡人碰上化成灰,贵人碰上损阳寿!”
任谁也能够听明白,这妖崇终究是不在这大殿当中,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个疑问都萦绕在心头,这张天师说着,妖崇在北北面,可不就是只有凝芳殿还有翠微殿吗?
凝芳殿早已空置无人,翠微殿里那位恰恰是太子的新宠,思雨娘娘,难道说的是她?
一时间人人脸上变色,只是皇帝一时并没有想到,张天师所指的妖崇,会印在思雨的身上。
他只是急迫的问道:“那么寡人问一句天师,朕的身体还能好吗,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回禀皇上,当下只需找到那妖崇所在,把那妖崇除去,陛下的身体当然会好起来!”
天师这番话,给了皇帝无限的信心,他不禁少有的眼睛一亮,脸上的神情浮现了希翼之色。
“那么天师快快做法,将那妖崇尽除,也好让寡人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如此一来,朕必然不会慢待了你!”
皇帝说这话时满是期望,完全是一脸求生的表情。
面对皇帝的殷切的眼神,那天师脸上现出了难色,反而淡淡的回答道:“这恐怕是很难!”
皇帝听得这话一脸惊疑,昏黄的双眼,忽然浮现起一层戾气,冷声答道:“笑话,朕贵为天子,能有什么办不到!”
只见那天师不慌不忙的答道:“这妖崇过于狡猾,她怕是已化成人形,也许是皇帝,太子殿下最爱的人,一时间位高权重,动不了啊!”
皇帝一脸惊疑,明显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为难的神色,可是旋即,脸色一变,对那张天师说道:“天师不必害怕,有寡人为你撑腰,只要你说到他是谁,朕立刻将他处决!”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天师脸上的神色一凛,眼珠明显一转,显然他也在衡量,假装伸出手指,掐指一算,面现难色对黄帝说,到这妖崇太过狡猾一时间也让我难以确定,皇上不行的话你稍等那么几天,让我仔细算一算就能让那妖重现身,道德那时也别忘杀了好人,您看这样可好?
皇帝听了他的话,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此事确实也不可操之过急,一人重病了两三年了,也不在于这么一时。
“好吧,那就依天师所言!”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皇帝的脸上明显表情困顿,像身边几个小太监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