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煦看着坐在身旁的云锦曦,在墨星曜棺材下葬的时候,云锦曦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哭喊,现在墨星曜已经下葬了,云锦曦反而安静了下来,可是他知道,云锦曦现在内心肯定悲哀极了,真正内心悲伤的人,就是这番模样,不动也不闹,哭也哭不出来。
马车徐徐到了云家,云锦曦看着两年没回来的家,还是以往那个模样,云锦曦下了马车,立马快步走进院内,云知白和希颜听到院子外的动静,连忙走出来一看。
天啊,竟然是云锦曦回来了,希颜连忙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云锦曦,云知白赶紧叫他们进了屋,云锦曦进了屋,发现两年过去了,屋里的陈设还是如同两年前她刚走的那一日。
云锦曦看着阿爹和阿娘与两年前相比,明显变苍老了许多,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双膝跪在地上,“阿爹阿娘,是孩儿不孝,正是尽孝的时候,孩儿不在您们身边,还让阿爹和阿娘整日记挂着。”
希颜见到云锦曦跪下来,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云知白拿来大脸帕,希娘拿在手里,给云锦曦擦了擦湿透了的头发,云锦曦只觉得冷极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希颜连忙对云锦曦说道。
“曦儿,这样子不行,快走,我带你去泡个热水澡,知白,你先在这里和郡王说说话吧,我带曦儿去庖厨了。”云知白点了点头,连忙叫郡王凤煦坐了下来,他们两个人还并不知道凤煦已经当上了大汗,还是郡王郡王的叫。
云锦曦跟着阿娘来到庖厨,希颜连忙把热水倒在大木桶里,又在锅上烧好热水,云锦曦脱了衣裳,走进大木桶里,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冰冷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希颜替云锦曦洗着头发,想着说起少将军的丧葬之礼,曦儿肯定会很伤心,于是她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提起少将军的事情,只是问了云锦曦这两年在突厥里的生活过得如何。
云知白请郡王凤煦坐了下来,给他满了一杯热茶,递给凤煦,凤煦连忙双手接上,云知白对凤煦说道,“多谢郡王这两年帮我们照顾曦儿,让您费心了。”
“云先生万万不可说这话,照顾锦曦是我很愿意做的,我对锦曦的心意,想必云先生你也很清楚,只是锦曦一直惦记着墨少将军,这回墨少将军的丧葬之礼,也请了我们来,锦曦一直叫我带她回来,我也只能随了她的意了。”
凤煦想着,现如今墨星曜也下葬了,公主也再没有威胁云锦曦的把柄了,云锦曦也许这回就不和他回到突厥了,虽然自己与她呆了两年,但是这两年,其实他也很清楚,云锦曦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唐朝。
这回他见到云锦曦在墨星曜下葬之时,她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在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的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无论如何,自己代替不了墨星曜,活着的时候没有赢过墨星曜,连墨星曜死了,他还是没赢过。
算了,也许自己就从此放手吧,若是云锦曦等会真的提起来这事情,自己就和凤鸾还有武焰一起回突厥吧,锦曦,就让她在这里一直陪着那已经死去的墨星曜吧,凤煦想着,握着茶杯的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转移不了,即是墨星曜死了,云锦曦还是不会把那份喜欢转移到他身上。
希颜握着云锦曦的手,见她整个指甲盖都翻了,里面尽是泥土,锦曦肯定也去云卷山了,少将军的下葬之地就是云卷山山顶,希颜心痛地看着云锦曦,这孩儿,亲眼看着少将军下葬,内心可得多伤心呀。
她和云知白两个人在家里,听到丧葬之队的哀乐之时,她和云知白在家里也暗自垂泪,自从八岁那年在小树林见到少将军,那时候他还是被土匪给绑架了,本来以为少将军被救下来了,以为少将军这一辈子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可惜呀,少将军为什么会在大婚前一夜就感染了恶疾,她和云知白都隐隐约约觉得是不是有人害少将军,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妄自猜测,这两年,他们一边担心着曦儿,也总是去灵隐寺上面求菩萨,保佑少将军快点好起来。
可是前十日,他们就看到了贴在云锦城城门口的讣告,少将军还是离开这个世界了,本来第二日就要举行丧葬之礼,没想到第二日又听说墨大将军府走了水,青龙领将全身都被烧焦了。
青龙领将是个多么好的人呀,那时候和烟儿姑娘一起住在这里,客气又懂礼貌,墨将军府连续遭到此劫难,他们却是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将军和三夫人是那么好的人。
云锦曦看着阿娘陷入了沉思的模样,知道阿娘肯定是想起了少将军,将军和三夫人一向对她和阿爹阿娘都极好,今日见到墨麟将军和三夫人,两年没见了,墨麟将军和三夫人竟然那么憔悴衰老了,也是,曜哥哥都走了,痛失爱子,对墨麟将军和三夫人来讲,可真的是灭顶一般的重大打击。
云锦曦泡好了热水澡,希颜拿来了新衣裳,给云锦曦穿上,又给她烘干了秀发,把云锦曦翻掉的指甲盖都给剪好了,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指,希颜又小心翼翼地给云锦曦上好了药。
希娘领着云锦曦来到了温暖的屋内,这屋内两个铜熏炉还是少将军八岁那年病养好了,三夫人执意留下来的,铜熏炉里面的热气正腾腾地冒着,云锦曦看着凤煦,知道她自己要食言了,凤煦,现在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凤煦看着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云锦曦,秀发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