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话是何意,怀疑我们之中有人会谋害皇上不成?”
大厅内有一人出声质问道,闻听此言,海棠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而是直接开口道:“此话倒是说的不错,看来朝廷里也并非都是废物,”旋即他又望向皇上所在的方向,有些戏谑地说道,“只是此话从你左宗明口里说出来,不知是证明了朝廷百官并非全是废物这一说法呢,还是对朝廷的另一种嘲笑呢?别人或许不知,可你左宗明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休要胡说!”左宗明怒斥道,“我对皇上一片赤诚,忠义之心苍天可鉴!”
“我的说法是对是错,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来这里也不是和你对质的,你还没那个资格,”海棠说着,打了个哈欠,“我这么说只是想嘲讽嘲讽你而已,毕竟你刚才的一通言语令我见识到了无耻这二字该如何书写。”
“闭嘴。”左宗明还想说什么,皇上却是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海棠有些玩味的一笑:“那么,让我来说明真实的情况吧。”
二十二年前,夜,偏安殿。
赵无崖将刚做好的饭食盛到了盘子里,微微打了个哈欠。对于皇上每晚都要吃他做的宵夜一事,他却是有些无奈,不过无奈归无奈,吃食还是得做的。
今日不知怎的赵无崖有些腹泻,做个饭食却老想去茅房,好容易撑到了将饭食做完,赵无崖也不拖沓,拿个盖子盖住盘子,转身寻茅房去了。
回来之后再检查了一遍饭食后,赵无崖将它们装入篮子里朝着乾坤殿走去,乾坤殿,便是皇上近日夜间批阅奏折的所在地了。
夜,很静,月,很圆,无风,无云,天上的星子与圆月交相辉映,洒下的月华将赵无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到乾坤殿前,却是遭到了侍卫的阻拦,无奈之下只得将饭食交给侍卫后离去。
哪知回到偏安殿歇息,却是在睡梦中被吵醒,莫名其妙被禁卫军带走关到了大牢。
皇上遇刺了,吃了他送去的食物中了毒。
这便是他得知的消息,可他也知道,他并没有下毒,若他做的饭食里真的有毒,他所能想到的,只能是那两位守着乾坤殿门的侍卫罢。他每日备受煎熬,在每天的拷问之下,他不知道他在宫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们是何感想,他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向着拷问他的人说出了侍卫的嫌疑后,却是得到了“侍卫是清白的”这样一个答案。
十日,只是短短十日,他却是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生出了满头白发,而熬了十日之后,面容枯槁的他终于不用再受牢狱之灾。
他被告知皇上念及旧情对他不再过问,不过却是要他离开皇宫,永世不得踏进皇城一步。
“或许你们认为我是在胡编乱造,”海棠又嘬了一口酒,“不妨让我们先假设我说的没错,这样看来的话,饭食里的毒,会是谁下的呢?”
“是侍卫吗?”小玥接过来话头,“可是侍卫已经被证明了清白,如果不是侍卫的话,又会是谁呢?”
大厅里的众人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如果你们所言正确,对朕下毒的并非赵无崖也并非侍卫的话,能够接触到饭食的只有同住偏安殿的厨子了罢。”皇上开口了,目光锐利,转向了一旁的左宗明。
“没错,正是同住偏安殿的厨子,当时赵无崖在皇宫里最亲近的朋友便是同为御厨的张铁林,而张铁林此人,后来被护国大将军左丘收做义子,改名为左宗明。”
“什么?!”
“竟是……竟是左小将军?!”
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你血口喷人!”左宗明涨红了脸。
“诸位且听我讲完,”海棠笑了笑,又道,“若是左宗明下的毒,他的动机何在呢,杀了皇上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好处,事情败露反倒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如此说来,下毒的是其他厨子了?”大厅内一人问道。
“不,下毒的正是左宗明。”小玥微微扬起了眉毛,斩钉截铁道。
苏州城主微微皱眉,试探着答道:“难不成,左小将军是受了何人收买不成?”
“不错,左宗明自身没有任何刺杀皇上的动机,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受了他人的收买,”海棠赞许道,“至于这收买之人是谁,我想诸位已经有所猜测了罢。”
大厅内,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开口,倒是皇上眉头微皱,而后说道:“你是想说,此人受到了左将军的收买?”
“正是如此,左将军让他在饭食里下毒,给他的好处便是认作义子。我想当日左宗明先是给赵无崖下了泻药,在赵无崖去茅房的时候给饭食投下了毒药。”
“你可要想清楚,你质疑的是我护国大将军!”皇上正色道。
“护国大将军?不,我们质疑的可不是他,”小玥轻哼了一声,“或者说,我们质疑的不只是他。”
此言此处,大厅内又是响起了一片低声窃语。
“你之所言,可有证据?!”左宗明此刻显得颇有几分色厉内荏。
“证据自然有,我们且先不谈证据,只说穆王府下了毒又派去了刺客这一点,便是已经有理由怀疑是暗中有人故意栽赃的穆王府了,”海棠道,“我家丫头刚才说,我们的质疑对象并不只是左将军一人,我们的质疑对象,是一堆人。”
“按照刚才的逻辑,左将军就算杀了皇上,怕是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