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药箱,柳芽只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心中鄙夷德容郡主手段太低,过于急功近利。
可柳芽显然低估了在皇城里长大的人,纵然德容郡主的智商不够用,却也懂得一箭双雕。
在柳芽准备告辞之际,却听德容郡主继续道:“那祁书瑶就算真的有心害人,可毕竟没杀了人不是?”
“正好柳大夫在这,只要她说不计较了,太子哥哥想要放人不就有了理由吗?”
柳芽福身的动作一顿,感受到两双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明白德容郡主是有意来恶心她了。
毁了祁书瑶是德容郡主的目的,但让柳芽憋屈一路,还得提心吊胆的怕被祁书瑶所害,这一招倒也够狠。
“你们大夫不都是医者仁心吗?柳大夫现在好端端的,难不成还非得要毁了祁书瑶不成?”
“老最疼爱的孙女,一个家族全力培养一个嫡女可不容易,柳大夫怎么忍心让祁阁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德容郡主直接将矛头对准柳芽。
太子只是看着柳芽,似是在衡量利弊,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柳芽直起身子,垂眸反问道:“此事若换做郡主,郡主可能如此大度?郡主若是能做到,那现在就让民女试试,只要郡主保证不追究,民女自当依了郡主。”
“放肆!”
“本郡主岂是祁书瑶能比及的?你欲意谋害郡主,可是死罪!”
德容郡主怒喝,便想要喊人进来将柳芽拿下。
但安逸一直在外间,听到这番对话自是要进来维护柳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郡主的贵重,柳大夫的命一样金贵。”
安逸朝太子行了个半礼,继续道:“祁小姐的事,自然有衙门去判案。此事我父王已经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郡主还是专心调养为好。”
“你!”
德容郡主面色微变,指着安逸好半晌却不敢说难听的话。
即便是纨绔也都知道,宁可得罪皇子,莫得罪安王府世子,德容郡主没那个胆子等着安王报复她。
“哼!不识好人心,这件事闹大了,阁老府面上不好看,你们安王府也一样。”
德容郡主怒容满面的离去,在路过柳芽身边的时候想要撞她一下,却被柳芽侧身躲过。
重心不稳的德容郡主险些摔倒,被白鹭堪堪扶住。
“你给本郡主等着!到了京城,看谁还能护得住你!”德容郡主阴沉沉的警告道。
“郡主慢走。”
柳芽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她想要德容郡主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办法不要太多。
脑海里浮现了靳北疆的身影,柳芽撇撇嘴,她又在为他考虑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忍德容郡主几次。
太子深深的看了安逸一眼,不由得去深思安逸护着柳芽,甚至不惜得罪祁阁老,是否有隐情。
只是柳芽的身份很好调查,太子怎么也想不出柳芽除了医术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安王府费心思。
“祁阁老和安王,这两个人可从不站队,或许是出现变故的时候了。”
良久,太子露出个深沉的笑容,仿若他已经掌控了天下局势一般。
送柳芽回去后,安逸并未说什么,只是让柳芽安心休息。
船上各方人马都有,为了安全起见,柳芽只管用意念支配空间,却不能随意进出,眼看着又要泛滥的鱼虾也只能任由他们肆意生长。
“这一路是别想有什么进项了,还是多看看医书吧。”
靠在床头,柳芽手中赫然多了一本珍藏版的医书,很快便投入进去。
傍晚时分,柳芽听到清理那冰冷的声音,还有一道焦急不已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夜里风大,柳芽披了件衣裳来到门口,方才听出那丫头竟然是祁书瑶的丫鬟。
“千两黄金,我主子自会出诊。”
不论丫鬟说什么,晴岚只回这一句。
“我家主子高热不止,你主子眼里却只有黄金,难道人命没有黄金重要吗?”
“太子殿下已经恩准我家主子住进客舱,你可想好了这般拦着会不会给你主子招祸!”
丫鬟急的口出威胁,晴岚却充耳不闻,只管拦住房门不让丫鬟打扰柳芽。
若非这船上还有太子,晴岚绝不会只拦着人这么温柔,先打昏了再说。
“晴岚,把人丢远点,吵到我休息,不能尽心为太子诊治,谁担得起责任?”
柳芽冷冷的开口,除非太子亲自命人来请她,柳芽或许会考虑为祁书瑶医治。
门口瞬间安静了,柳芽转身回去休息,至于祁书瑶是真病还是假病,柳芽根本就不关心。
船上不止一位大夫,太子不想看着祁书瑶就这么死了,自然会安排其他人救她。
“主子,奴婢可以进来吗?”
不多时晴岚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轻轻地敲门声。
“嗯。”
柳芽应了一声,掖了掖被子,没有起身的意思。
晴岚脚步飞快的来到柳芽身边,俯身耳语道:“德容郡主在祁书瑶的饭菜里下了药,祁书瑶不是普通的发热。”
“这倒是有意思,给自己下药却计划失败,现在又给别人下药,亏她还是郡主。”
“该不会长公主就是这么教其他女儿的吧?”
这家教……
啧啧,也是绝了。
晴岚沉默不语,显然长公主府的‘规矩’和常规的不同。
“我这就歇下了,你去看看热闹,回头记得告诉我结果。”
柳芽打着呵欠,挥挥手后便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