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竹说着就要掏钱袋子,柳芽忙道:“不用了,我不缺银子使的。肖婶子没和你说,我现在可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吗?”
三房已经欠了肖家一个大人情,柳芽更不想再接受肖竹的好意,免得被人误会。
且肖竹刚刚出徒,虽然能跟着师傅一起接活了,工钱却没有多少,更是把大部分都交给肖寡妇,手里能有多少傍身的闲钱?
“肖竹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和肖婶子对三房的好,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
柳芽有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断了肖竹可能会存在的念头。
其实肖竹生的不错,至少在这杨柳村之中,肖竹是很受小姑娘喜爱的。
虽然肖家人丁单薄,可肖竹又是有手艺的,还真有不少人家打肖竹的主意,只是肖寡妇一直没松口罢了。
肖竹神色暗了暗,心中暗道:柳芽还小,应该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自小到大他们的关系一直要好,也没听说柳芽和别的男子走的近,他还是有机会的。
“那你好好养着,我会在家里住几日,过段时间也会经常回来,有啥想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
肖竹说着,掏出一包麦芽糖放在炕上,昏暗的烛火叫人看不出他的脸都红了。
“这糖你和柳苗一起吃,别嫌药苦,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肖竹便转身出了屋,柳芽看着那包麦芽糖嘴角直抽。
不知为何,柳芽想起了那个差点杀了她,又雇她送饭一段时间的冷面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话说正坐在客船上的某男子,忽然打了个喷嚏,吓得身边的侍从忙上前去诊脉,就怕主子是染上了风寒。
“京城的情况如何了?”
冷面男拂开侍从的手,自从他受伤归来后,就被侍从当成是易碎的玉器,让他十分不爽。
“回主子,京城动静频繁,咱们的人受了不少的波及,陈阁老被迫告老还乡,太傅大人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主子……”
侍从压低声音,禀报了京城那边的消息。
男子静默的听着,一双幽深而冰冷的眼眸始终落在窗外,好似那滔滔江水才是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
“传信回去,就说在江南发现本王行踪,你带人一路找寻过去,务必要让那几股势力受到的损失比我们更重。派人保护陈阁老一行人,不可让他们有性命之忧。”
男子交代完毕,便挥手示意侍从去执行命令。
“主子不打算回京吗?”
侍从问完之后,忙单膝跪地请罪。
“请主子恕罪,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在外不安全,且京城动荡不安,需要主子回京主持大局!”
“无问,你认为那些追随我的人,有多少是绝对忠诚的?”
冷面男没有怪罪之意,这世上他最能信任之人,无问绝对是其中之一。
“这……”
无问无言以对,忠诚二字本就难以保证,何况是绝对忠诚。
“本王不需要三心二意的臣子,也该是时候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总好过关键时刻来背叛本王。”
冷面男的语气依旧那般的冷漠,便是这夏日里黏人的海风也因他的话而清冷几分。
无问在下一个港口便起身南下,为主子去布局。
冷面男原本的行程,却因为途中不小心听到两个客商的对话而改变主意。
“沈兄放心,不过是百十个阴命之女,在下保证会如期交货。不过这事动静不小,价钱上可得提三成。”
“可以,只要你在一个月内能把人送到红湖县港口,银子绝不是问题。”
冷面男又听了一会,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红湖县吗?”
他养伤的那个地方,也是隶属于红湖县的地界呢。
柳芽这两日休息的不错,便要赶着把之前落下的冷锅料做出来,总不好耽误了两位陈老板的生意,也耽误她赚银子不是?
巧的是肖竹这几日也在家中,说是东家那边临时往后延了三日再开工,便没少帮柳芽做事。
肖寡妇看在眼里,连着几日都是皱着眉头的。
“儿,你和娘说句实话,你对柳芽那丫头……”
肖寡妇愁眉不展的看着儿子,就怕肖竹动了心思,娶一个同样命苦还拖着一大家子的柳芽。
纵然肖寡妇同情三房,也是真的很喜欢柳芽,但前提是不做为儿媳妇去考量。
“娘,儿子中意她。”
肖竹说完,红着脸便出门砍柴去了。
肖寡妇心中一沉,坐在那里半晌都没动弹。
当初若不是她没用,儿子能继续念书也不会改成学手艺去。
但儿子在府城学手艺,日后自己出师后必定能有门好姻缘,这也是肖寡妇一直不急着给肖竹定亲的原因。
倒不是肖寡妇想攀附有钱人家的千金,她只是希望儿子能娶个八字好的媳妇,日后有事的时候能得丈人家拉帮一把,而不是要再扛起一个重担来。
柳芽完全不知道肖寡妇的心思,刚给村长送去药种的她,正琢磨着村长媳妇说的话。
按照村里的规矩,柳叶的年纪是该定亲了,便是招赘女婿上门也得提前相看不是?
柳王氏这一两年估计是没心思顾得上这事了,三房一直被欺负也是因为家里没有个男人撑着的缘故。
可是……
“柳芽啊柳芽,你这是被洗脑了,竟然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吗?”
自嘲的嗤笑一声,柳芽甩开了烦乱的头绪,何时成亲还是看柳叶自己的意思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