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内官很快就将查到的结果呈了上来:
“回陛下,太子说是收到了柔贵妃的信,约他静霞轩一叙,他才去赴约的,但是当奴才问到信在哪里的时候,殿下却说是烧了。奴才和朱统领搜查了东宫,并未发现那封信,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还请陛下过目。”
李内官将一卷画呈给慕容霖后接着道:“贵妃娘娘是收到了一封信,且不知信是何人所写。但是信上提及如若娘娘不去赴约,那人将对五殿下和尚书大人不利,是以娘娘去了静霞轩。而娘娘提到的信,已经于那一日呈给陛下了。”
见慕容霖不置可否,李内官继续道:“信上笔迹生疏,原本奴才也未能发现其中端倪,直到在东宫搜到此画,又审了太子的贴身内官才了解到,太子殿下平日里喜欢练习左手书法。”
慕容霖眉头紧蹙,将案前的画打开,是一幅寒梅秋菊图,画上还提了一首咏梅诗和一首菊花辞,咏梅诗明显是慕容玚的笔迹,而菊花辞的笔迹却是和楚纤柔收到的信上一致。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太子的左手书法。
慕容霖脸上晦明不定,这幅画是那日他和爱妃在御花园中所作,几日后便丢失了,不想竟会在东宫出现,还附上了自己儿子的题字,上面的诗词明面上是在咏物,却暗含对意中人的相思之情。
难怪李春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一步步引诱他去猜到答案。结合这幅画和信上的笔迹,以及慕容玚在静霞轩的所为,就只有一种解释:太子爱慕柔贵妃,却不得其法。是以用五皇子和楚尚书作为威胁,逼迫柔贵妃就范。只是,这一切杨才人又是如何得知?
此事不宜再查,万一牵扯出更多的人来将无法收场,况且太子看上皇帝的宠妃,本就是皇家丑闻,不宜让更多人知晓。慕容思索良久:“此案便到此为止吧。拟旨,废除太子,幽禁凉风台。褫夺杨才人才人封号,降为采女。”
慕容霖无力地坐在龙椅上,看了几封奏折就丢在了一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楚纤柔,他完全可以将她和杨才人都灭口了保住太子,保住皇家颜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在惩戒那个逆子。可他还是选择了保楚纤柔,太子被废可比后宫消失一两个嫔妃严重多了,自然会有人好奇想知道究竟,他这种做法是很冒险的,可他还是做了,只为了维护他的小妖精。
他来到凝霜殿,只见所有宫人都站在了外面,包括云珠和瑞珠,他不由地恼怒,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这妖精还不肯消停,还要和他置气吗?
不悦归不悦,他还是跨了进去,将跟随的宫人都留在了殿外。转入里间,却见楚纤柔已经起身坐在镜前细细描摹,一身白衣素缟。他惊道:“爱妃,你这又是做甚?”
楚纤柔见到皇帝,顿时泪眼朦胧,走到皇帝身前跪下,匍匐在地行了大礼:“臣妾请求陛下赐臣妾一死!”
慕容霖急道:“爱妃你快快起来,你怎会有这种想法,朕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楚纤柔并未起身,福在地上继续道:“若是陛下慈悲,不忍赐死臣妾,便求让臣妾落发为尼,守在德善堂,日日为陛下诵经祈福!”
“爱妃啊,你这都是哪跟哪啊?”慕容霖担忧道,“你告诉朕,是谁又为难你了?是不是皇后怀恨在心,用楚隋的安危来威胁你?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朕在。”
楚纤柔抬起头,梨花带雨:“陛下,自臣妾入宫以来,便得陛下千般恩宠,奈何臣妾福薄,担不起陛下这份厚爱。皇后娘娘训斥得极是,臣妾来了这宫里,先是为陛下阅读奏折有违祖训,又无法保住龙胎为陛下开枝散叶,还害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心生芥蒂,害得玉贵妃娘娘被贬为才人,害得六殿下惨死胶州,现如今又害得太子殿下犯下大错。陛下,臣妾是罪人呐!臣妾思来想去,只有臣妾死了,或是远离是非,才能换后宫一个太平。求陛下为了后宫和睦,赐死臣妾吧!”
“爱妃快快起来!”慕容霖将她从地上拉起,“休要听皇后胡言,是朕废了太子,她怀恨在心,才会对你说出这般恶毒的话语。慕容玚试图弑君,是爱妃舍身相救,何罪之有!”
楚纤柔摇头道:“可是皇后娘娘没有说错,这些确实是在臣妾来了之后才发生的,臣妾难辞其咎!”
“你说的这些事,与你又有何干,除了玏儿惨死,那是他自己没本事,你本是一片好心。至于其他事情,你是受害者,怎能将罪责归结到你身上?要怪也要怪那些心术不正的。况且这后宫向来不太平,冤案也不计其数,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上是说,譬如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臣妾命好,得到皇上宠爱,便无法得到公正地对待?若臣妾只是一个不受宠的采女,那含冤受屈的便是臣妾了?甚至……这……这……”
“正是,所以爱妃无需自责。”若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采女,那便会以勾引太子的罪名被处死。
楚纤柔再次跪下道:“臣妾谢皇上救命之恩!”
慕容霖将她扶起:“你呀,与朕说这些做甚,你若是想回报朕,便好好留在朕的身边,给朕生一个大胖小子,千万不要再去想一些没眼的事。”
楚纤柔靠在他的怀中:“臣妾明白了,以后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不过树大招风,还求皇上不要将宠爱都放在臣妾一人身上,这后宫有太多姐妹无福,至今没有沐浴君恩,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