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云拉着沈月心的手,满腔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说得对,她说的都对,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这些都无法抚平他心里的伤痛。他不能怪她,也不能抱怨,他知道她也很为难,他不能增加她的痛苦。想说一些祝福和安慰的话,他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以为,只要曾经拥有就没有遗憾,这几日的美好可以一辈子回味,可以大大方方地送她回去,和她说后会无期。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现实根本不似想象的那样美好,一旦得到了,只会想要更多,根本就放不下。他现在只想和她厮守终生,他可以放下一切,可是她放不下。
他除了选择尊重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了,只好将她拉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吻上她的唇,她没有挣扎,他很想将她占为己有,留下自己的烙印,最终控制住了。
骆天云默默地拨弄着火堆,沈月心则抱膝坐在他旁边。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问道:“好看吗?”
“好看。”
他苦笑了一下,伸手想要将发簪投入火中。
“你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臂。
“已经没用了,就烧了吧。”
“你不送给我吗?”她有着一丝委屈和疑惑。
“我原本是买来打算送给你,可它是我杀死白镇恶的凶器,配不上你了。况且,要断就断个干净,不要了。”他轻轻一掷,发簪准确地投入了火焰中。
沈月心没有再阻拦,她盯着那个木质缠花发簪,看着它在熊熊烈火下渐渐化为灰烬,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骆天云捧起她的脸,疯狂地亲吻着她。
翌日清晨,骆天云早早地醒了,盯着她的睡颜,目光不愿离开半刻,等到她醒来,他故作轻松道:“醒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月心点头,两人来到溪边简单洗漱,又吃了几个野果后,骆天云朝她伸出了手。沈月心将手放入他的手中,十指相扣,向着昨天官兵过来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一步步踏上这最后的旅程。
话说连海涛那日在落日崖吐出一口心头血后便昏迷了,是十八将他送回了府中,又请了大夫医治,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然后他便开始派人搜寻沈月心、骆天云和白镇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落日崖下面是深谷,需要从山下另外一条路才能绕进去,路况极其复杂,官兵找了几个山里人带路,才来到了落日崖的下方,发现一具被啃咬过的尸体,经验明是白镇恶。
众人皆以为沈月心和骆天云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叼走,就连沈知县也劝他放弃,连海涛却坚持派人寻找,他认真道:“大人,我一定要找到月心,就算是她只剩一具尸骨,我也会娶她过门,不会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沈知县见状,也就不再阻拦,随他去了。
三天后,一个负责搜寻的统领从一猎户口中得知,穿过一条小路上去,有一个山谷,当即带了一队人马去搜索,果然找到了不久前有人生火的痕迹,立即回去禀告了连海涛。
连海涛立刻兴奋起来,找了这么久毫无头绪,哪怕只是找到骆天云,也能多一条找到沈月心的线索。要不是天色已黑,他当时就要进山,被属下劝了很久才下令第二日卯时出发。
一路疾行,在巳时初到达了那片山谷。他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即便隔得很远,连轮廓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就是知道,是她!
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匆匆朝她奔跑过去,好像是晚了一个瞬间她就会消失。然后,他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再近些,看到了两个人牵着的手,他顿时呆住了。
沈月心万万想不到,她和骆天云还没有走出山谷就遇到了连海涛,看到他正盯着自己,她忙把手从骆天云的手中抽出,骆天云握着空荡荡的手,瞬间感到一阵失落。
本来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已经无可避免,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三个人慢慢靠近,骆天云跟在沈月心一步之后。
连海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突然笑道:“原来你就是骆天云,怎么看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像是山贼头子,要不是你的这身衣服没有换,我还不敢认呢!”
骆天云这才意识到,在他们的逃生过程中,面具早就掉了,不过沈月心已经见惯了他不戴面具的样子,故而没有觉出异样。
表面上是夸赞的话语,包含着满满的恶意,骆天云本就心情不好,听到他的话,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为他人做了嫁衣,还冷嘲热讽。
沈月心连忙上前拉着连海涛说道:“海涛,我差点就死了,是天云救了我,为此他还受伤了。我一个人走不出这山,所以多留了几天,这不正想回去找你你就来了!”
她试图缓解尴尬,同时告诉连海涛骆天云是救命恩人,不要为难他,只是连海涛听到的重点却不一样,他眉头紧蹙,玩味地问道:“天云?”
沈月心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太亲密了,忙改口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骆大当家,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救的,有没有占你便宜?”要不是沈月心在,连海涛多少有些顾忌,他的话会更难听。“有的话你也不用怕,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骆天云冷笑道:“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骆某人的品性还是不信任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和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