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那不是仁慈，是傻逼。
面门，胸口，小腹各中一拳，最后一拳击在跑得快的右腿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当场碎掉。
由于韩文轩出手的力道实在太过迅猛，跑得快的身体还在后退的过程中被他连击四处，此时感觉全身都散了架一般，身体倒飞出去两米多。
当他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的时候，跑得快脑子里一片空的，全身一点知觉都没了。
可这还不算完。
韩文轩快步冲过去，左手拎起他的领子右拳猛的再次轰下去。一瞬间，血水横飞，他的拳头成了一个血拳头。
他嘴不能言，但心里明白，韩文轩故意给自己留着一口气——他有话要说。
韩文轩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瞪着依旧腥红的双眼，道：“那个女杀手对我下刀子想要我的命，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她？”
有几滴血沫子飞溅在韩文轩脸上，他也顾不得擦，打了足足五分钟，他总算停下来，左手一松，跑得快便像个死人一样倒在了地上。
跑得快至此仍然有微弱的呼吸，但他此时恨不能早早死去。
跑得快眨了眨沾满鲜血的眼睛，韩文轩接着说道：“当时车上有两个小姑娘就坐在她身边，她手上有刀，很锋利，其实她完全可以先用刀子架在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脖子上来要挟我。当时车上空间狭窄，就算我想对她动手恐怕也做不到。”
“她执行过这么多次杀人任务，不会不懂投鼠忌器这个词的意思。当时只要她随便用哪个姑娘的命来威胁我，我肯定已经被她杀掉了。”韩文轩说道：“可是她没有那样做，而是击晕了两个小姑娘，然后再对我动手。我不管她之前在国外杀过多少人，但在我看来，她其实仍然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这就是我不杀她而只是报了案的原因。她是生是死，我无权对她处置，只能交给法律。”
跑得快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但他问不出口。
韩文轩知道听不到他的回应，自问自答着：“因为她尚且存在一点点良知。”
韩文轩义愤填膺道：“你用一个无辜女人的命来要挟我，仅仅只是为了救你的女人——在你眼中，只有她的命是最有价值的，剩下其他人的命都如草芥一般无足轻重。或者说，在你看来除了你之外，其他一切男人都不配被女人爱——因为别的男人都不敢像你一样敢用生命守护心爱的女人。”
呸——
韩文轩盯死了跑得快的眼睛，道：“但你不一样！”
跑得快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黯淡下去，微微的闭起。
他知道自己看错了韩文轩，
刚刚韩文轩不顾一切冲向自己准备击杀，不是因为他不管不顾李茉莉的死活，正相反，他是太看重自己女人的生死，所以才会如一头发了疯的困兽一般冲过来。
韩文轩狠狠啐了他一口：“你太小瞧我了！”
“你——说得——都对。”跑得快用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跑得快浪得虚名，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即将死在这片荒芜人烟的草地里，这里，就是他的坟墓。
再见了，爱人。
从某个方向来说，他觉得自己与韩文轩是同类人，都是那种为了心爱女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好男人。
只不过，韩文轩比自己更有担当，也更勇敢。
那里的杂草长得一人多高，密集而且荆棘密布。韩文轩正是从视频里的杂草判断出李茉莉就在这里不远，于是他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周围杂草的倒向。
跑得快不可能凭空把人扔在草丛里，定会从某个方向踏出一条路来，就算他把痕迹遮盖起来，韩文轩相信只要用心一定找得到。
跑得快闭起眼睛，鼻孔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喘息。
韩文轩捡起他的手机再次看了一遍视频，便急匆匆的朝着身后更远的地方跑过去。
“茉莉？茉莉——”韩文轩呼喊着心爱女人的名字，接着，听到呼声的李茉莉就发出更大的“呜呜”声——她哭了。
深深的草丛当中，李茉莉双手双脚被绳子捆住，嘴巴里塞着白色毛巾，因为之前过度的呼救以及挣扎，此时她满脸是汗，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脸侧。
“呜呜——”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哼鸣声，韩文轩马上判断出李茉莉就在附近。
他疯了一般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冬天的荆棘最为坚硬，像刀子一般，韩文轩每拨开一批杂草，缠绕在上面的荆棘就立刻把他的手背划出无数道血口子。
他把李茉莉紧紧搂在怀中，并有说“别哭”或者“别害怕”一类安慰的话，只是反复不断的说“我来了”。
哭是女人的天性，一个遭遇了危险心中被恐惧填满的女人此时已经快要崩溃，谁还有忍心剥夺她哭的权力？
在看到韩文轩出现的一刹那，李茉莉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眼泪决堤。
韩文轩心痛不已，他赶紧松开她身上的绳索，摘掉她口中的毛巾，只说了三个字：“我来了。”
韩文轩感觉到她的肩膀颤抖得厉害，不由分说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的路上他看到李茉莉的车子被跑得快藏到了一堆码得高高的砖垛后面，他将李茉莉送上副驾驶，自己则跑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开足了暖气。
“冷吗？这样会不会好点？”韩文轩给她搓着双手，不断往她手上呵气，几次把她搂在怀里。
荒郊野外，气温比市区里更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