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两人都心里感到后怕。
如果没有老马舍身的反击,村子里暗藏的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能让他们无声湮灭在这其中。
到村子西边的残垣附近,侦察队在做最后的调查。
老马见到柴广漠跟赵冷,招呼两人过来。他摸出一根烟递给柴广漠,这次他却回绝了。
“我不抽烟。”
老马也没多嘴,翻过手塞到嘴里,点着了烟,望着忙碌的十几名警察翻箱倒柜地查,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查出个有趣的事。”老马收起打火机,忽然提了一嘴。“这村子果然很有意思,你们知道之前搭台唱戏,拿人祭祖,我们从他们烧的纸灰里翻出不少白货和罂粟壳。这还远不算离谱。”
“这还不离谱啊……”柴广漠有点儿无奈。他扭过头,看到赵冷却有点儿心不在焉,似乎瞧着远处,脸色低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猜这是什么。”老马从袖子口袋里翻出一张“钱”。
“钞票?”柴广漠仔细看了看,没错,的确是一张红票子,只不过模样奇怪,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纸钞,四面焦黑色,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你猜的不错。”老马说:“这些村民祭祖,拿纸钱觉得不过瘾,就扛起真钞,听人说,最疯狂的时候,一次要烧上百公斤的钞票。”
柴广漠再一次想起那句话:村子里不缺钱。
寒暄间,他们在蓝凤凰的旧址——此时已经成了爆炸的中心点里,找到一样东西。爆炸产生的火灾持续了一整夜,旧址附近几乎能烧的一切都化为灰烬,整个路面都成了焦炭色。
但唯独一样东西,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散发出洁白的亮色,看上去十分诡异。
老马跟随几名警察到了现场。
现场被黄色的封条隔绝开,穿着黑色大衣的老马翻过封条到了里面,几名警察指着地上那白色的东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柴广漠直觉那有点眼熟,带着赵冷来到现场。
“马局,您看……这不大合适吧?”负责现场督察的一名警察看着老马,脸上满是难色,见到柴广漠和赵冷来了,赶紧上前:
“赵警官,您跟您师父说说,这……我们很难办。”
赵冷不发一言。
她见到阳光照射中的那件事物,脸色沉了下来。
柴广漠拦在赵冷身前:“出什么事了?”
“就是……这个东西。”他们指了指那白的让人甚觉滑稽的东西:“那是个面具。”
“面具?”柴广漠见到几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拿起白色的东西,带到柴广漠和赵冷面前来,督察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取过证物。
“是个狐狸的面具。”督察歪着头看了一眼,再一次确认了才说:“但是马局说,这是射杀嫌疑人的凶手留下的。”
柴广漠看了不远处的老马一眼,穿着黑色风衣的老马掸了掸烟灰,咧嘴一笑,冲他们眨了眨眼。
“这怎么了?”柴广漠反问。
“柴警官……这,怕是不对头吧。”督察小声说:“你
瞧,这么大的爆炸和火灾,现场几乎一切证物都消失了,我们能找到的,除了一些弹痕之外,就只有这个面具。但这就是一个塑料面具,又不是什么耐高温防爆破的特殊材质,怎么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呢?”
柴广漠拍了拍这督察的肩膀,笑着说:“同志,你这么想,也许是凶手故意恶心你的呢?毕竟,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啊。”
根据当场警察的搜查报告,田迭香的尸体伴随爆炸,不知道化成了粉末状还是什么模样,现场留下的情报几乎没有。
督察跺跺脚,也没话可说。
赵冷怔怔望着那面具,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冷不丁说道:“我……我开了枪。”
“什么?”督察脸一黑,抓起赵冷的手:“赵警官,你,你刚才说什么?”
柴广漠打断了两人,拍掉督察的手腕:“同志,我们刚才经历一场大案子,都很疲劳了,说些废话你就当没听到。”
“这可不行——”督察拦住两人:“刚才赵警官的话可算是重要线索,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
就在这时候,老马插入两人当中,他一手夹着烟蒂,冰冷的视线扫过督察的脸:“怎么了?”
督察一见到是老马,后退了一步。
“这个……”
“现场勘查交给你们了,村里还有一些现行犯,他们的控告证据,我们分局之后会整理,但是你们市总局就不要跟我的警员为难了,走。”
老马抖了抖大衣,护着赵冷就走了。
驱车离开村子不久,赵冷就在车上睡去了,睡梦当中,她一直重复着:“是我,是我!是我开的!”这样的话。
钱斌和小王搭乘另一辆车,因此,这辆车上,只有赵冷老柴和老马。
老马一边抽烟一边开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打趣地看着赵冷的睡颜,笑问:“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柴广漠的神情却冷了下来:“马局,您知道回去之后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么?”
老马沉默良久,又抽了一大口烟,叹了口气说:“你也注意到啦?小子。”
“当然。执勤过程中,射杀嫌疑人,甚至包庇罪犯,毁坏证据。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好的结果也是革职查办。”柴广漠冷着嗓音说。
老马扭了扭车身,笑了笑,“你说的这些,不都是我的问题么,你们顶多是服从不利,嘴上说你们两句也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