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意思。”柴广漠点头。
“若非如此,她没理由见到郑邦老兄是这样的表情,更没理由,一回到村子里,就操持什么仪式。”
说到这,柴广漠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说起来,你们有谁见到?”
“见到什么?”郑邦问。
“这肖萧的家人去了哪里?这次她回村子,她父母有跟着来么?”柴广漠问道。
郑邦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村里人都说,她是莫名其妙出现的,身边不像有其他人,这次回来,也没有去她家旧宅,而是窝在蓝凤凰大人替她准备的宿舍。”
赵冷蹙起眉头:“这就很奇怪了,这么多年没有回乡,不应该先回老家看看么?而且她如果是回来定居,为什么父母不跟着呢?莫非也有什么变故?”
柴广漠问:“你知道她从哪里来么?”
郑邦摇摇头:“听说她前两年去部队当过女兵。但是从哪来,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头几年她去了城市,每隔几个月还会回一趟村子,来得急去得更急,因此我只跟她有过照面,却没能搭上话——估计在她看来,早没了我这么一个玩伴。”
“你蠢呀!”赵冷却瞪了郑邦一眼:“说不准人家就是来找你的呢!”
柴广漠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当过兵?”
郑邦点头:“听说她转业后才决定回乡。”
“是么?”柴广漠纳闷,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儿,进部队就那么容易?他按了按太阳穴,又问:“你说,她告诉你,你们俩不能见面?”
郑邦呼出一口气来:“其实我听得不很明白,肖萧话里的意思又像是说,任何人都不想见。”
赵冷兴致阑珊地撇撇嘴,说:“她当然不想。说不定这次回来,就只打算见你。”
郑邦苦笑。
“还有一个问题。这村子里的规矩,继承人是靠血缘关系么?”
“是。”郑邦点头:“几十年前一直如此,其实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远近不一的血缘,只是隔代太久就淡了。但顺位的家主,一般都是近亲继承。”
“这个肖萧,她是怎么成为信任的继承者?”柴广漠不解:“一个离开村子多年的家庭也有继承的资格?”
郑邦也皱起眉:“老实讲,这事儿我也没想通。忽然说肖萧就是继承者,我自己也没有一点儿实感——或许村子里还有什么别的我不太清楚的规矩吧。”
是这样吗?柴广漠却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肖萧的父母在村子里是做什么的?”柴广漠问。
“医生。”郑邦说:“准确的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去过城里。”
“那他们跟当时的村长关系如何?”
“唔……我没特别关注过。不过印象中,两者没什么交集。也是这个原因,现在忽然就说肖萧就是老村长的嫡孙,我也不是很能接受。”
柴广漠只觉得这背后果然有阴谋,只是却憋在胸口里,一时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只要仪式顺利结束,整个村子就都是肖萧的了。
”郑邦说。
赵冷歪了歪脑袋,忽然问:“郑邦老兄,我不是很懂村里的规矩,不过我有个疑问。”
“你问。”郑邦点点头。
“既然肖萧小姐与村子里的交集不多,甚至她父母都是从城里来的,那她到底如何服众?就算真的继任了家主,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郑邦沉默了。
别说继任以后,就是现在,村子里也无时无刻不是流言四起。
“这个……我想,应该没问题。”郑邦说:“毕竟有蓝凤凰大人在背后支持,就算有什么状况,她也能解决得了。”
终于提到正戏了,柴广漠盯着郑邦的脸,一动不动,视线一刻不离开,就算山里的蚊虫肆虐,他也不为所动。
一提到蓝凤凰,郑邦的喉咙就微微收缩。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和避讳。
“蓝凤凰这个人,很厉害么?”柴广漠缓缓打开话匣子,不经意间把话题转向这个村子里的核心一号人物——蓝凤凰。
果然,一提到这个人,郑邦的脸色就忽然僵住。
他吸了口气,小声提醒柴广漠:“在村子里,最好加上“大人”二字。虽然她来的时间不久,但是这才几年时间,村里早就遍地都是她的拥趸。”
“你这么说,那她的确有些手腕。”柴广漠耸耸肩。
“别说那么难听。”郑邦摇摇头:“她的确是干实事,让人心服口服。老实说,前两个月突然提出要让出村子的这把椅子,顺位给其他人,还起过骚乱。”
“哦?”柴广漠对“骚乱”二字起了兴趣,拉了拉椅子,凑到郑邦身前,低声问:“细说说?”
“两个多月前,当时村子最后一根电线柱刚落成,村管所的设施修葺一新十分完善,左右的大公寓楼也都很俏皮,尤其是主干道的白色小街也都修的差不多——这两年工夫,让整个山洼的小村焕然一新,全都是她的功劳。”
柴广漠跟赵冷相看一眼,不说话。
“但那天晚上,她忽然把村里人聚集在村中广场边——这我是听人说的,当时我并不在现场,但这些村民听到说蓝凤凰大人要退出位子的时候,真的不少人都哭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哭了?”赵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肩膀一抖,缩在柴广漠怀里。
“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儿变态。但这两个月筹备仪式,村子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