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人呼应:
“蓝凤凰大人,不必搭理他们这种恶徒!”
“就是!就是!”
蓝凤凰微微一笑,摇摇头,说:“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们的客人,虽然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来,但我们也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得罪官爷。”
蓝凤凰的话此时此刻越是客气,就越是挑起众人的愤怒情绪。
她摸得太透了。
钱斌此时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绝不是一个村长那么简单,城府深得可怕。
“那该怎么办呢?”蓝凤凰笑了笑,回到钱斌身前:“钱警官,您看看,现在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不是我蓝凤凰不放过你们,是大家都有所顾虑。”
钱斌扭头不吭声。
“你不说话?哦?”蓝凤凰笑了笑,“差点忘了,来。”
她揭开钱斌嘴上的封条:“你来讲讲,还有什么话?”
钱斌怒了,什么话?话都让你说尽了,留给他的,还能有什么好话?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惹得众怒。
“你们动我,我不说什么……但是小王——”钱斌身上吃痛,脚窝上被木条霍开一条细长的口子,不易叫人发现,但是却举步维艰。他扭头看向被波及的小王——披头散发地贴在地上,脸色铁青,面目上沾满了血丝,然而招来的并不是众人的同情,反而是愤怒。
“我是说,王警官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你们恨的是我……”钱斌昂头看向蓝凤凰,质问道。
他话只说了一半,一条棍子就忽地一声,招呼过来,冲他脚窝狠狠来了一下,吃痛不住的钱斌整个人瘫下,斜斜地跪在地上。
他扭头看去。
抡棍的是那汉子。汉子狞笑着也回看向他。
“这是蓝凤凰大人,是我们的救世主——你在这里放屁,摆好姿态!”
蓝凤凰瞪了汉子一眼,拦住他。
“你像是有话要说——是王警官么?”
蓝凤凰问。
钱斌挣扎起身,他的心窝,胸口,腰腹和脊背上都是拳头犁出来的硬伤,淤血全部集中在皮下,挪动一步,整个人就像是要散架一样生疼。
“既然你想弄明白,那就告诉你好了。”蓝凤凰低笑,嘴角像是初月的月牙儿。
“唔!!!”钱斌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呻吟声。
是小王。
他迅速回过头去,见到浑身失血污的小王两只混黑色的眼眸闪动,豆大的泪珠滚出,双手攥紧,脸憋得通红,要哭,却又出不了声,痛苦的在地上蜷曲卷动。
糟了!
钱斌明白了,这是陷阱!
这蓝凤凰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他惊呼道:“不,我……”
话音未落,身后汉子手更快,一把捏住他的喉咙——就像是捏住鸡脖子一般,狠狠掐住他后颈上的穴道,另一只手则托住下巴,像是把他搂在怀里。
然而钱斌却一声也叫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蓝凤凰回到自己办公的书桌前。
“各位乡亲,我蓝凤凰一向秉公制杖,对村
子里这类大小事务,不敢有一点儿怠慢。要是没有证据,我是不会做这种判断的。”
“说的是!”
“臭警察,闭嘴吧!听听蓝凤凰大人怎么说的!”
“他妈的,他就是要狡辩!别让他扯犊子了!!!”
钱斌咬紧嘴唇,看着小王的身体软倒在大厅当中,乡民的火力则对准了自己,居然还有一丝欣慰,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胃液倒流。
“我就直接说结果了。”蓝凤凰脸色“唰”地变了。
“这个女人——王警官,她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钱斌愣了。
蓝凤凰款款来到小王身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乌黑的头发,束着头发拎起她,眼珠子几乎都要瞪了出来:
“瞧瞧这样子。我们原以为两位警官到村子里来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早已经是蓄谋已久——这女人在村子里放荡不堪,挑拨离间。”
小王的身体扭动着,却像是遭遇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颓然垂下来。
钱斌挣扎起身,眼睛瞪得滚圆。
“你不服气?”蓝凤凰笑了笑,伸出手掌——那一串银铃响动,手指轻轻扯住小王身上染着血污的外套,就像是扯碎一张纸似的,轻而易举把她剐得干干净净,白玉似的身体露了出来。
“这女人正午,就在宾馆里这样叫人发现,陪她一同睡的,是村里好几个有妇之夫。”蓝凤凰的话就像是一记沉重的铁锤,敲在钱斌的心口。
这时,村中众人忽然炸了锅——尤其是村里一些妇人,指着小王骂了起来——她们是决然相信蓝凤凰的,更何况,这件事也是铁打的事实。
小王的确是赤身**叫人在宾馆里发现,一如蓝凤凰所说。
钱斌愣住了。
那段时间,他在贫民区陪着那位老大爷,当时小王理应回到民宿,怎么会……莫非——他看着蓝凤凰的脸——莫非这早就是她算计好的?
蓝凤凰仍旧莞尔一笑,说:
“本来,按照村子里的铁律,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是要浸猪笼,扔进水里的。但是钱警官,毕竟王警官是上头的人,又是我们村里的客人,所以我交由你来判断,你说,这到底是该怎么办?”
钱斌冷着脸起身,一旁的汉子松开他。
他知道,在这里硬碰硬反抗,并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