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头三扒子是个老手,拿出的手机从上世纪的诺基亚到苹果不一而足,一看就知道,不仅是惯常的扒手,还是个不拘小节的贼。他如数家珍,一个个把家伙事儿全部摆在桌面上,挠了挠脑袋,眼睛始终不离开赵冷。
柴广漠见赵冷有些拘谨,也不说什么,自顾自一个个开了机,检查起了短信。赵冷顾在一旁仔细看,柴广漠手指刷的飞快,但她看得也仔细,只不过感到一阵阵恶寒,这个流氓三扒子的短信内容,一大批不堪入目的内容就像是脏水漫进了眼睛里一样。
“您看,我没骗您。”他却还像是在邀功似的,点着一根烟,递到柴广漠眼前。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三扒子还不死心,又递给赵冷。赵冷就没那么客气了,她手指往三扒子腕子上一搭,细细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扭着掰动了这痞子的手腕,几乎把他整个人扭到了地上。
就这,赵冷仍不解气,质问道:“老实交代,你祸祸了多少黄花闺女!”
三扒子只喊疼,哪说的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叫饶不止,赵冷这才放开他。
“你看。”柴广漠那头倒是有了进展,他从一个屏幕裂了半截的小诺基亚上,翻出一条短信来。这手机不仅屏幕堪忧,字体显示也磕磕巴巴,几乎能算得上是古董货色。
虽然并不是直接的微信,也不是赵冷收到的那一条信息,但是这个短信让他们有些在意。
“结社是什么?”赵冷一伸手,便把三扒子拎到面前来,他起初不吭声,闭着嘴望着两人,直到柴广漠眼睛露出杀气之后,三扒子才什么都招了。
“是沿河的一个组织……平时也就是,也就是聚聚餐,偶尔送点东西。”三扒子说。
“那联络我的微信也是他们让你发的?”赵冷问。
三扒子求饶不止:“姑奶奶哟,我就是一小混混,我哪敢惹您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瞧手机查了个遍,也没有不是?”
赵冷看了看四周,问:“你该不会是没交代干净吧,说,还有什么东西没吐出来!”
她一伸手指,三扒子就像是胳膊肘被扭转两三个角度时发出的脆响,眼睛直了嘴也哆嗦,慌得直摇头:“不敢不敢,这这这,压箱底的都抖出来了。”
赵冷还想逼问,柴广漠拦住了她。
“怎么?”赵冷气鼓鼓地看向柴广漠。
“我看对手比我们想的还要谨慎,这臭小子可能就是个工具人。”
赵冷瞥了一眼三扒子,见他怂成这样,心里也认可了这个说法,但嘴上不留情:“管他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不教训他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柴广漠笑了笑,说:“不管什么样的人,偶尔也能派上用场。别急,他身上还有线索。”
“哦?”赵冷听到这,果断收回手,重新打量这三扒子,忍不住摇摇头:“我是看不出来。”
“别着急,我来。”柴广漠把赵冷回护在身后,蹲下身,目光逐渐柔和下来,看着三扒子,问道:“你知道这些手机里的东西能判多久?”
三扒子贼眉鼠目,心里大呼不妙,嘴上却执拗地说道:“我我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柴广漠把三扒子的手掌摊开,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如果是追查,你这就要重判。如果是自首,甚至立功,减刑轻判,甚至缓刑的可能性很大,你喜欢哪种?”
三扒子伸了伸舌头,缩着脑袋,小心翼翼问:“有别的选择吗?”
柴广漠笑了笑,道:“有,当然有,不过这个你得问问检察官。”
“我自首我立功!”三扒子的觉悟速度倒是够快。
柴广漠笑了笑,说道:“很好,那麻烦走一趟。”
“去哪?”
“你说的,那个结社。”柴广漠从兜里取出两副墨镜,一副戴在脸上,一副给赵冷戴上。
“这是干什么?”赵冷不解。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追查到这里,总得去会一会他们。”柴广漠没有半点犹豫。
赵冷吸了口气,再看这柴广漠,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柴广漠笑了笑,没回答,拎着三扒子,三人从红灯区的街头叫了一辆出租,按照这小流氓的口述,三人一路到了临河沿岸。
下车后,赵冷先是大跌眼镜:“这儿什么也没有啊。”
“也不见得。”柴广漠眼睛很尖,他瞧见河边的两艘渡船。时间早过了午后归渔的光景,船只是被随意套索在港口边,随着水波晃荡着。
柴广漠二话不说,抓着三扒子纵身跳到船舱里,掌起撑杆,解开套索。
“喂。”赵冷在岸上,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才说道:“这不打声招呼就用人家东西,不好吧。”
“哦对。”柴广漠笑了笑,从身上抓出一个皮夹子,翻出一张卡片,插到岸上。
“这是?”赵冷瞪大了眼睛。
“这船暂时我租了,我想他们应该没意见。”说完这句话,柴广漠当机立断,抓着赵冷的手腕,一把推着她上了舱。三人窝在小小的船舱里,晚风静悄悄吹来,推波助澜,让脚底下的船帮高高挑起,三人几乎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把住船帮,赵冷一个趔趄,整个人软了下来,柴广漠一把搂住她的腰。
赵冷红着脸推开他,心里打起了小鼓。
这三扒子心思却在另一处,他有空没空就偷偷摸摸地打听,这柴广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