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马奶酒在手,皇甫敬缓缓地说道,“当年那把大火后,我虽逃出了皇宫,在养伤之时,也留意着宫中动向。”
说到这里,皇甫敬喝了口马奶酒,好像回忆着什么,继续说道,“与宫里的老桂子联系上后,我也算是大致了解到当时宫中的情形。楚白苇当时已身怀六甲,却被拘禁在乐寿堂中。原本我琢磨着将楚白苇救出来,但此事不仅极难,还得考虑到端木兄是否会愿意如此。”
听到这里,端木昭容微微皱眉,想着那楚白苇背叛皇兄,着实是可恶。救不救她出来,还真说不定皇兄会如何想。
“当时有一事我颇为不解,就是楚白苇既已身怀六甲,那赵天印为何还把她拘禁在乐寿堂中。是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还是有着什么缘由,我便琢磨着,让老桂子去探究一番,这还真的就探究出一件事来。”
“什么事?”法隐问道。
“那楚白苇竟然暗中拜托老桂子能否将那未出生的小孩带出宫。当时我就在琢磨,这是为什么。一番猜想后,我断定那楚白苇怀的应是端木兄的骨肉。如果是赵天印的,她不至于如此。”皇甫敬说道。
“那你此时又如何让赵天印认小序为子?”法隐皱起眉来。
“法隐不用这么着急,且听我说。这一切都在楚白苇身上。楚白苇还能在乐寿堂中,便是让赵天印误以为那是他的骨肉。但楚白苇终究不放心,毕竟如果长留在宫中,总会有被识破的一天,她才会在老桂子去密谈时拜托一番。”
“原来如此。”法隐和端木昭容总算明白,端木序是端木家的,只是楚白苇为了自保以及保护骨肉才谎称是赵天印的。
“不过要想从皇宫中救人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于是我就安排了一番,让老桂子将计划告诉楚白苇,让她依计行事。”
“什么计策?”端木昭容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让楚白苇去说服赵天印,说自己深感罪孽深重,但又不想骨肉在乐寿堂中受苦,希望赵天印到时将小孩送到楚雪乔那里。而同时,在赵天印答应之后,便暗中安排人手,在小序出生之日,让老桂子来了一招苦肉计,才把小序给带了出来。”
“那小序被抱出来后呢?”端木昭容问道。
“自然是跟着我东躲西藏,后来风声没有那么紧了,我才去觉台寺找法隐的。”皇甫敬回道。
“你这般筹谋,让小序接近赵天印又有何用?难道你就不怕小序灵气冲突而有不测?”法隐追问道,一直以来对这皇甫敬都是言听计从,并未过多询问其背后的缘由。此次见到皇甫敬明知那空见已入魔,还让自己把端木序带去紫竹林,他确实想不通。
“小序虽极有可能会灵气冲突,但有皇甫重在,化解冲突应无多大问题。难就难在灵气融合这一步。而放眼天下,或许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借助正阳教的圣莲子。赵天印刚刚找到失散多年的子嗣,想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序灵气冲突而亡。那么他们定会去华山。”
“你这是在赌。那小序的性命来赌,赌赵天印会为了他挑战正阳教,从而挑起赵家和正阳教之间的冲突,最好是双方交战,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法隐气愤地说道。
“我确实在赌,从踏出的第一步就在赌。要挑起赵家和正阳教的冲突不容易,更何况,如果小序能侥幸到天池中炼化了圣莲子,对他的修行将大有裨益。作为端木家的人,我相信小序是干冒这样的风险的。”皇甫敬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解释。
法隐扭头看了看端木昭容,想看一下她的意思,因为这毕竟是端木家的事情。
端木昭容对皇甫敬就这么用小序的性命去冒险,确实是不赞成的。但这毕竟是他的筹划,长久以来的崇拜让她很自然相信他的决定。不过她还是问道,“当初你筹谋时,有多大的把握小序能过得了这一关?”
皇甫敬举起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只有三成机会?”端木昭容问道。
皇甫敬点了点头。“三成机会,总要博一博。”
皇甫敬以三成的机会,便让端木序用命去博。而有些人可能还没有这么大的机会,依然在用命在博。
宪京城,并未因端木序等人离开而多了份安宁,反而更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