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国国都,又是一日围城。
西门处。
“你们听说了没,今日城北水库的存水已经耗尽了,已经开始从我们西城存水库调水了。”
“这才几天就耗尽了?”
“你还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啊,东城的水库被人下了毒,喝死了好些人。三天前就已经封库了,东城的用水全从北城调,你想想能撑多久。”
“啊?那现在北城从我们西城调水,东城呢?”
“东城自然是从南城调水了。”
“错!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南城的水库早就空了,都是从内城水库里调用的。”
“不会吧,连内城的水库都用上了。”
“不对不对,你的意思是说,整个外城现在就只有我们西城水库还有水了?”
“千真万确,我家邻居的表侄的小舅子在水库当差,这些事都是内部消息。”
“来人!把这个霍乱军心的奸细拿下!再有散播谣言者与其一样,就地斩杀!”
噗!血柱冲起,一颗人头飞落,在地面之上滚动着。
都城内,相似的传言到处蔓延着,每个版本都不一样,但是所有的传言无不在向着大家传递一个讯息——都城就要断水了。
终于,都城的西城城门前,一队士兵在分发饮水之时暴动。猝不及防之中,另一队士兵摸到了城门边,西城的城门就这么被打开了。叛军犹如提前知晓一般,立刻发动了攻击,很快叛军如潮水般涌入到都城的街道中。
叛军迅速攻占都城内各个要道,向着四城水库进发。失去地利的守城军立刻乱成一团,与叛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都城内城大殿之中。
“陛下,内库水库存水支撑内城使用一个月无碍,但是如果继续供给外城使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啊。”
“那依爱卿所言,应当如何?”
“当召回守城之兵,集于内城,坚守内城,以待援军,料二十日援军必至,纵援军受阻,叛军亦不能长久。”
“外城中百姓如何?”
“大皇子以陛下不顺天命为由出师,必不敢有损于民。”
“爱卿以为外城水库投毒者何人?若是他林授当真授爱民如子,朕又何必废黜于他;若他林授无此歹毒心肠,朕这皇位让与他又如何!”慧帝拍案而起。
“陛下慎言……”朝堂之上立马跪地一片。
“报……”此时,一个兵士,慌慌张张奔入大殿。
“报……陛下,紧急军情。都城西门失守,叛军已经入城!”
“这……”朝堂上立刻乱作一团。
“成何体统!”慧帝怒道,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禁军统领林岳何在?”
“回禀陛下,正在殿外。”
慧帝移步至殿门,猛然抽出身旁护卫的佩剑,正声道:“关闭殿门,不得放出一个,御林军随我迎敌。”
行至内城城门之上,望着到处烟火,混乱不堪的都城,慧帝喟然一叹:“我自上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料竟让都城遭此劫难。朕乃罪人!”
林岳一听,双手抱拳道:“陛下,造反的是逆贼林授,与陛下何干?”
慧帝摇了摇头,道:“若朕不废黜他,或许不至于此。”
林岳单膝跪地,道:“林授能以不足一万兵力,扰乱整个都城布防,这没有数年乃至十年的谋划,必然不能成事。若怪,只怪陛下心慈手软,顾忌弑子的罪名,未能将逆贼提前斩杀。”
“哈哈哈……没想到满朝文武,还是只有你林岳最懂朕心。”慧帝笑道。
“满朝文武,比我林岳聪明的比比皆是,只不过大敌当前,谁不为自己考虑,皆做两手准备。”林岳说到。
“你这可是非议朝臣啊。”慧帝说到。
“陛下若要降罪,待我杀尽叛逆不迟。”林岳正声道。
“好!”慧帝将长剑在手中舞了几个剑花,不过几下就喘起了粗气。
“哎!林岳,朕有多久没去活动筋骨了?”慧帝叹到。
“十七年了。最后一次是教授……皇子射艺。”林岳答到。
“十七年了啊……如何记得如此清楚?”慧帝不解地问到。
“回陛下,慧帝二年,皇子十五岁诞辰,陛下亲带皇子去城外林中教授射艺,猎熊一头,鹿三匹。”林岳回答到。
慧帝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来,那年是大皇子林授的诞辰,自己带着众人去都城外狩猎。林岳说的含糊,大概是碍于大皇子的事吧。
“呵呵,朕都记不真切了,枉你依然记得。”慧帝笑道。
“陛下当年何其神武,只是近年忙于政事,荒废了身体。”林岳说到。
慧帝望着硝烟弥漫的都城,却突然笑了,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一个舞剑的少年,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得到皇帝的赞许。
那一年,他想要带兵踏平空净山,解决都城的饮水问题,却被皇帝赏赐了一顿毒打,只得灰溜溜地作罢。不过那一次,他却得到了皇帝赏赐的尚水令。
那一年,他得知尚水令的由来,明白世间存在修炼之道,便只身游历尚国寻仙。却终因看尽天下疾苦,返回都城立志未来做一个好皇帝。
那一年,为了得到飞蟒军的宝藏,从而增加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份量,他失去了最疼爱的妹妹,那是第一个自己为了帝位而失去的亲人。
那一年,他终于在众人的拥护之下,顺利登基……
那一年,他带着皇子去狩猎,却遭到了群臣的死谏,从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