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道谢，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但楚君怀听了却相当受用，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紧绷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沈霄一边嚼着小蛋糕一边观赏楚君怀的表情变化，心想：真是口嫌体正直啊这家伙。
感觉喜欢楚云谏的男性长辈全都是一些傲娇到极点的人物，比如顾家老爷子，比如楚君怀。
难道楚云谏的体质，就是特别吸引那些傲娇的男人吗？
沈霄这么想着，看向楚云谏时，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变得促狭了起来。
楚云谏认识了沈霄这么久，用膝盖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于是他再度叉起一块点心，塞进沈霄嘴里：“吃。不许乱想。”
“我没乱想。”沈霄艰难地说道。
“是吗？你还记得我是你男朋友吗？”
“记得呀！”
“记得就好。”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一些楚君怀听不懂的话。
这是暗号吗？
他心里默默地猜测着。
“大哥，我们一边吃，你一边说，不耽误。”沈霄喝了一口大吉岭红茶，微笑：“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
楚君怀白了沈霄一眼。
管家一听他们要谈正事，立刻躬身退出，不敢留在现场一块儿听。
楚君怀从身旁的沙发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楚云谏。
楚云谏接过文件，立刻翻开来细细阅读。
沈霄把头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文件上写了调查的过程、调查的对象，以及各方证词。最后汇总为一份调查报告，如果懒得看前面的东西，那么直接看最后的汇总报告也是一样的。
汇总报告上表明：综合各方调查资料可以得出，楚海汐确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朋友，这个朋友是她班上的某个同学。在经过更为深入的调查之后，得知这个同学是班上的一个名叫“季惊澜”的男生，平日里和楚海汐几乎没有任何来往，但是，他们的秘密会面曾经被某个学生撞见过，调查人员便是从这个学生口中将季惊澜此人找出来的。
但由于年代久远，许多监控录像已经不可查了。学校也不可能将监控录像保存长达十数年之久，所以能够证明季惊澜和楚海汐有过来往的证据，少得可怜。
“季惊澜……”
楚云谏念着这个名字，努力回想着自己是否从海汐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但没有。
回忆里一片空白。
楚海汐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男生。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认识多久了？这个男生为什么要帮海汐藏东西？这个男生是否还对海汐做过别的事情？海汐的自杀，是否与他有关……？
这一切，楚云谏都不得而知。
他慢慢合上文件，轻轻喘了一口气。
沈霄温柔地扫着他的背脊：“云谏，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
楚云谏朝沈霄笑了笑，俯首吻在她额上：“越接近真相，我反而越平静了。”
“这并不奇怪。原本你的痛苦就是因为你所在的原生家庭里有太多秘密了。现在当你发现这些秘密一个一个被揭开的时候，你反而会淡定，因为……没有什么比未知更可怕。再可怕的真相，只要它愿意展现在你面前，都会变得不那么狰狞了。”
楚云谏将文件放回桌上，对楚君怀挑眉：“你的人，三天时间，就只查到一个名字？”
楚君怀努力克制自己怼回去的冲动。
“……不然呢。”他也像楚云谏一样，把眉毛高高地挑起来，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三天时间，查十几年前的案件，换了你，你能查到更多东西吗？能查到季惊澜这个人头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行吧。”楚云谏叹了一声，往后靠在椅背上：“那你的人，现在在着手查季惊澜了吗？”
“……”
楚君怀沉默了。
楚云谏惊愕地瞪着他：“难道你的人没有继续查下去？”
“不是不想查，而是没办法查。”
楚君怀沉声道：“季家的势力不是我们随便能动的。而且季惊澜是季家的继承人，我的人没办法近他身。如果强行调查，会导致两家势力对撞，后果不堪设想。”
楚云谏明白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得让我们自己出马了。”楚云谏点点头，随即看向沈霄：“霄霄，我记得你的副总是秋家的……”
“嗯？”
沈霄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什么？”
楚云谏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你已经在给秋慕白发消息了？”
“对呀。”沈霄理所当然地说道：“说起季家，那就不能不提起秋家了。这两家向来都是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想调查季家的人，从秋家入手是最好的选择。”
楚君怀：“……”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霄：“你……你知道季家和秋家的渊源？”
“大哥，少瞧不起人了好吗？我好歹混到了这个位子上，对于上头的这些大佬们的势力分割，多少还是知道点儿的。更何况，我的副总就是秋家的继承人之一，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嘛？”
“这样吗……”
楚君怀怔怔地点头：“你还真是……了不起啊。”
“大哥，你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沈霄朝楚君怀wink了一下。
楚君怀：“……”
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楚云谏：“云谏，你女朋友在朝我抛媚眼。”
“证明她今天心情好